等清水季佑充分理解了羽真話裡的意思後，他卻稍有遲疑。
從根本上來說，雙方合流確實是一個好主意，羽真這樣的忍者毋庸置疑能增加嶺當城的戰鬥力。
更重要的是，這麼做可以讓川源國的武裝力量整合在一起，進而一舉統合此地的政治局面。
一塊地方只有一個大名，軍事方面一致對外、政治方面上通下達，消除內耗之後，川源國的局面瞬間就好起來了。
以此為根據地，哪怕不說將來大有可為，但局勢肯定比以前明朗得多。
好處顯而易見，但清水季佑還是有些遲疑。
他倒不是不信任羽真，說白了大名看中的事情跟忍者看中的事情本來就不一樣，只要雙方保持理智，合作絕不是什麼問題。
問題在於哪怕清水季佑再聰明，可他也無法擺脫被階層限制的眼光……他是個大名，一個忍者在他面前計劃著背叛另一個大名，這怎麼想都會讓他感覺有點彆扭。
此外桔梗城不久前死掉的前代大名，理論上跟羽真也脫不開干係。
一旦雙方展開合作，今後肯定免不了會發生客大欺店的情況，到時候大概只能由大名方面發揚風格、相忍為國。
清水季佑現在對秋道一族的使用可謂是如臂使指，而羽真的熒火組織大機率不會和諧到這種程度。
不過理智告訴清水季佑，這些都不是什麼問題，畢竟……
要知道這位清水大名可是個一直考慮著怎麼投降、該向誰投降、得用什麼姿勢投降的人，跟羽真展開合作，結果再差難道還能比投降差嗎？
想了想之後，清水季佑決定開誠佈公，他問道：“如果我們展開合作，那桔梗城大名該如何自處？”
羽真搖了搖頭，故意用稍顯不理解的表情說道：“大名先生，看來你們的情報蒐集能力也很有限……現在的桔梗城，根本沒有大名。”
他當時沒有讓伊達鐮谷成為大名，給對方頭上安排的職務是“代理城主”。
那時候羽真的目光倒沒有那麼長遠，能預料到眼前的事情……此前他不給對方大名稱號，單純只是習慣性惡心人而已。
現在這種情況，只能算無心插柳下的巧合。
“沒有大名？現在桔梗城的大名難道不是伊達鐮谷大人嗎？”清水季佑再次沒繃住。
為什麼總有自己沒有預料到的新花樣？羽真非常明確的搖頭：“桔梗城前代大名意外死亡之後，他的直系親族也不幸罹難，因此管理桔梗城的職責就落到了伊達鐮谷頭上。”
“然而他用以行使權力的身份並非大名，而是代理城主。”
前代大名及其家人並非死在羽真手裡，兇手百分之百的另有他人，伊達鐮谷可以為他作證。
“代理城主？原來他不是大名……”
也就是說，羽真和他的熒火組織並未從屬過其他大名，既然不存在隸屬關係，那他們的跳槽也就不能被定義為背叛。
儘管這只是一些自欺欺人的彎彎繞，可清水季佑卻明白什麼叫做名不正言不順……總之，現在他感覺念頭通達了。
“當然不是，如果大名先生你願意的話，接下來他可以成為你的家臣。”
如果不願意的話，那羽真就管不著了，他又不是伊達鐮谷的老父親，沒必要考慮那麼周全。
再怎麼說，伊達鐮谷身上的傀儡色彩很濃重，所以他的意見無關緊要。
羽真與清水季佑交流的過程中，他對這位大名的稱呼一直顯得非常彆扭，現在後者才明白過來，這是某種帶有暗示性的刻意為之……如果雙方合作，那必然是平等合作。
清水季佑不止一次地見識過羽真的實力，因此他對於這種合作方式並無異議。
在強大的忍者面前，一個大名不能太把自己當回事，這是一種標準的長壽思維。
忍者當然不能讓大名延年益壽，但可以讓大名體會什麼叫做光速入土。
政治勢力與忍者勢力之間的默契只不過是默契而已，現狀是這種默契的約束力正在日益走弱。
此外還有“同類”的鮮活經歷擺在面前，清水季佑當然明白什麼叫謹慎行事。
他不是什麼拖泥帶水的人，在充分思考了利益得失之後，他站起身來，很堅定的向著羽真伸出了右手：“羽真先生，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大名先生。”
羽真同樣起身，伸手跟對方鄭重地握在一起。
隨後雙方重新落座，清水季佑這才又說道：
“不過有件事我要說在前面，我不能強制秋道一族加入你們的組織，希望你能理解。”
“我明白，這件事交給我就可以了。”
大名不大名的無所謂，只不過是秋道一族的添頭而已。雖然跟對方閒聊許久，羽真可沒忘記自己的本來目的。
雙方又商議了一些細節，將其一一敲定之後，羽真這才選擇告辭離開。
…………
秋道一族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主君給賣掉了，儘管士氣低落，他們仍然選擇為嶺當城而戰。
羽真都不用送信了，單挑戰鬥幾乎每兩天就會進行一次，到時候自然會有秋道一族的忍者前來。
他們人數不多，所以被羽真打上一輪也不用太長時間。
漸漸地，前來觀戰的熒火組織忍者以及秋道一族的忍者，甚至會混在一起你一言我一語地點評戰況。
就這樣，秋道一族的忍者以一種非常自然的方式瞭解到了熒火組織究竟是個什麼樣的忍者組織。
當然了，每個秋道忍者的出戰頻率肯定是不一樣的，當秋道壬晴第三次捱揍的時候，隆冬已盡，大地春暖花開。
猜猜怎麼著？羽真在不停的吃飯睡覺打秋道的過程中，不知不覺的掌握了陽屬性查克拉變化。
冬天本來是養膘的時節，可過完了這個冬天，秋道一族的忍者們個個精瘦精瘦的。
羽真倒是樂得繼續戰鬥下去，因為他在這些免費錘鍊物件的幫助下，非但學會了新的屬性變化，體術、沸遁方面也有了長足的進步。
然而被折磨得夠嗆的秋道壬晴終於受不了了。
這天晚上，他獨自來到桔梗城，準備與羽真進行一場面對面談話。
桔梗城這邊，原本熒火組織的營地早已完成了土木建設，羽真在自己居所的會客室裡見到了看起來氣沖沖的秋道壬晴。
他確實有點生氣，但除了生氣之外，又沒什麼辦法進行反擊。
“羽真大人，我們之間的戰鬥已經延續了一整個冬季，就連我都能看明白你其實有所圖謀……你有什麼要求，不妨直接說出來？”
秋道壬晴開門見山地說道，他語氣硬邦邦的，表情除了氣憤之外，甚至有一點委屈。
沒辦法，被折磨的老實人是這樣的。
羽真能有什麼圖謀？無非是欲擒故縱而已。
不過秋道壬晴孤身來到桔梗城，倒是不擔心自己的安全問題。因為如果羽真對他有什麼謀害之心的話，他早就死在戰場上了……所以他態度這麼生硬，某種意義上也算是一種有恃無恐。
“咦，族長先生我記得你以前沒有戴這種包頭式護額的習慣來著？”
羽真反而顧左右而言他、哪壺不開提哪壺。
秋道壬晴燙髮失敗之後，不得不用頭巾包裹住腦袋，始作俑者居然還在這裡調侃……他感覺自己的肚子又被氣漲了一圈。
“我其實也沒什麼特別的要求……事實上，我們整個組織都非常欣賞清水季佑閣下，想要找機會為他效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