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下下棋，聊聊天

顧誠感慨道：“可不是嘛，官吏的頭上若是不懸著一把天子劍，他們必定會為所欲為！”

“考成法既能夠監管百官，也能以此法來擇優。”

“官吏們有了考核，便能知道其能力，這能力越高，也就可以藉此提拔。”

“這樣一來，便可以德才配位。”

道衍和尚卻又拐了一下彎，說道：“不過，考成法雖好，卻也有不妥之處。”

“便是你也有言，這考成法乃是以六科控制了六部。”

“而六科又歸內閣。”

“如此，便是內閣掌控了六部，六部又事關天下朝野官吏，相當於是內閣掌管百官。”

“這也是內閣首輔張居正能推行新政而無人敢反對，便是反對，也應該會被平息吧？”

顧誠點點頭道：“不錯，張居正為內閣首輔，為了推行新政，也出手排除異己。”

“凡是反對他的人，要麼被排擠出了朝堂，要麼就是因罪而免官。”

道衍和尚微微嘆了一口氣，感慨道：“人無完人啊。”

張居正一心為國，想要中興大明。

可他的手段確實是有一些過了。

自古以來，改革都不是那麼好改的，商鞅變法強秦，可最後也落得一個車裂的下場。

王安石變法強宋，最後不也是失敗了嘛。

前車之鑑、後事之師。

張居正進士出身，自幼也有神童之名，不可能沒有讀過這些史書，沒有研究過王安石變法。

或許，張居正看過、研究過，卻還是一意孤行。

顧誠繼續道：“六百年後的人，對於張居正變法也是褒貶不一，說白了，成王敗寇，若是他成了，必定是千古第一臣！”

“可惜，張居正的改1革失敗了。”

道衍卻不管張居正失敗與否，此人乃是幾百年後之人，和他沒什麼太大的關係。

“顧施主以為，張居正的考成法、一條鞭法、保甲法等，可否拿過來用？”

“殿下若靖難功成，必定會登基為帝，到時候，那便是新朝。”

“藉此時機，推行新法，或許可為也。”

道衍之所以忍著顧誠的臭棋手藝，卻還要教他下棋，為的就是從顧誠的身上挖取有價值的東西。

而這張居正的新政，便是道衍想要的果子！

顧誠想了想，坦誠地回道：“不好說，畢竟，張居正的改1革失敗了，而這些新法，很容易遭到朝野上下官吏們的反對，也會遭到那些手握百畝良田的鄉紳、大族們的反對。”

道衍和尚微微搖搖頭，分析道：“貧僧倒不覺得很難，便是考成法有人反對，定然也有人支援。”

“反對者，怕的是自己被考核了，從而丟了烏紗帽。”

“支持者則是認為自己有才有能，足以勝任，考成法反倒是成為了他御下之手段。”

“至於這一條鞭法，倒是要改一改，不必過於嚴苛和激進，總要給所有人都能留一條路走嘛。”

顧誠抿著嘴，點頭道：“大師所言不錯，改一改，確實能用，亦能幫助殿下往後治理天下，安撫萬民。”

“不過，在我看來，不管是考成法，還是保甲法，又或者是一條鞭法，都離不開一個‘法’字。”

“在六百年之後，國家之所以能夠安寧，其中一點便是依1法1治1國、有1法1可1依、法1治1社1會，一切都有法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