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先鋒之戰

開年之後沒多久。

平安的先鋒大軍就已經到達了德州，並且開始派出斥候，打探北平周邊的情況。

李景隆的打法就是一下子A上來。

卻又沒有做到擒賊先擒王，而是直接包圍了北平城，選擇的就是以前的那種攻城略地的打法。

或許，在李景隆看來，只要是拿下北平城，朱棣就會失去根基，從而成為一支孤軍。

最後只需要慢慢地圍獵這一支孤軍就可以抓住朱棣。

想法是好的，就是有一些過時了。

北平城沒能拿下不說，還貽誤了戰機，讓朱棣成功誘使寧王朱權上了賊船，從而獲得了大寧軍。

這一次，盛庸換了個穩妥的打法。

依然還是圍獵朱棣，卻又並非是主動出擊。

他想要等朱棣主動來攻，就相當於是以守為攻，守住北地德州、真定、濟南等防線，不讓朱棣越過這一條戰線。

又或者是讓朱棣孤軍深入，再切斷其後路，把朱棣圍起來，關上門來打。

戰略也算是非常不錯了。

至少，在歷史上，朱棣確實是孤軍深入，被平安切斷了糧草，然後被盛庸陷在了東昌城外，來了一個關門打狗。

驕兵必敗。

前面太順利，以至於讓朱棣覺得南軍都是李景隆這樣的草包將軍。

盛庸則是給他上了一課。

而這一次，平安先行到達德州，就有一點兒迫不及待了。

或者說，顧誠的離間計還是有一些效果的，朱棣對盛庸誇讚的次數，遠遠要比平安多，什麼得盛庸者如得一軍！

平安作為早年跟隨過朱元璋的武將，對於盛庸這位早年沒什麼拿得出手的戰功的武將，還是有一些看不起的。

憑什麼？

上一次，是李景隆那等小人為大將軍，帶著五十萬人馬北伐。

這一次，又是盛庸這等原本還跟著李景隆一起的寂寂無名之人，成為了大將軍？

當然，平安並非是李景隆這等草包將軍，他就算是不滿朱允炆的安排，卻又不會真的輕敵冒進。

他在德州先是派遣了斥候，打探北平周邊的訊息，又是收攏整頓德州的兵馬。

早前，李景隆為大將軍的時候，他也是這軍中的部將，圍困北平城的時候，他也有負責攻城。

不過嘛，李景隆不能服眾，所以部將們多有不配合，不聽軍令的情況，也確實是存在。

平安也曾在德州城前，正面迎敵，見識到了朱棣那邊的火炮之厲害，當初在德州城前都沒能討到什麼好處，如今，朱棣那邊嚴防死守，他一人領兵叫戰，更是自尋死路。

所以，這一次，平安帶著先鋒大軍，以輕騎為主，快速到達德州，只是收攏潰兵，然後安撫將士們，穩住軍心，他並沒有單槍匹馬殺去北平城。

正月十六的清晨，清河縣城牆上的積雪還未消融，盛庸踏著結霜的石階登上城樓。

他身披玄色鑲金邊的鎧甲，手指撫過城磚上凍裂的縫隙，望著城外白茫茫的曠野，眉頭不自覺地擰成一個疙瘩。

說是再一次以五十萬大軍伐燕，其實也就只有十萬不到的精兵，剩下的都是運輸輜重的運糧兵、民兵、工兵等。

而平安已經帶走一支輕騎兵，再加上，德州那邊還有二十萬人馬。

他這裡的兵馬大部分就是運送輜重的，精銳只有三萬餘不到。

因為李景隆兩次戰敗，都是直接逃走，把輜重全都丟給了朱棣，德州如今也被朱棣給洗劫一空。

北地的南軍將士們也都是依靠著濟南城的鐵鉉接濟，不然，早就餓死、凍死了。

盛庸現在接手，第一時間要解決的就是糧草、棉衣急缺的問題！

唯有讓將士們吃飽穿暖，才能讓他們心甘情願地上戰場殺敵啊！

“將軍，先鋒營已經到達德州城，平將軍也已整頓兵馬，安排凍傷的將士回京師療傷。”副將氣喘吁吁地跑來，甲冑上沾著的雪沫在寒風中簌簌發抖。

盛庸點了點頭，輕聲道：“平安這性子，倒是和鐵鉉有幾分相似，我原本擔心他會意氣用事，到了德州就要出兵北平，好在，他也知曉如今更要緊的是收攏人心。”

同一時間，德州府。

平安吩咐道：“傳我將令，開啟糧倉，先讓弟兄們吃頓熱乎的。”

他親自帶著親兵巡查營房，將剋扣軍糧的糧官按在雪地裡打了四十軍棍。

當血淋淋的屍體被拖出糧倉時，圍觀計程車兵們眼中先是驚懼，隨即燃起幾分振奮。

“瞧見沒？這才是正經帶兵的樣子！”有老兵啃著剛領到的麥餅，含糊不清地對新兵說道。

李景隆為大將軍的時候，他們可沒吃上一頓飽飯，還要急行軍，甚至是冒著火炮攻打北平城。

就北平城那城牆的高度，他們的搭牆梯都有些夠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