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盛世大明（完結）

馬哈木看著再一次光禿禿的草場，終於是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

可是，手中有著五門火炮了。

他還需要更多的火炮才可以壯大自己的鐵騎大軍，惟有如此，尚可有能力打敗女真。

只不過，魚與熊掌不可兼得。

是要草場還是要火炮？

馬哈木的心中產生了一絲動搖！

對於他而言，有了火炮，就可以打敗女真，甚至是打敗大明。

打敗了女真，就能有東部的草場。

打敗了大明，就可以重現蒙元之榮耀！

佔據了中原，到時候就有著數不清的糧食，數不清的牛羊肉，他的部落子民們再一次成為一等人！

“禿了就禿了！”

“明年就能重新長起來！”

“我們已經有了五架火炮，再來十架，只需要十架，我們就能從女真蠻夷的手中搶回屬於我們的牧場！”

馬哈木斬釘截鐵地叫道。

然而，有一些部落的首領已經有一點兒不滿了。

他覺得馬哈木已經瘋了，不再是以前的那位巴圖魯。

竟然不要牧場，只要火炮。

十五架火炮，能夠打贏女真，卻打不贏大明！

上一次的兩軍廝殺。

大明那邊最起碼有著百餘架火炮，還有其他的火器，打的他們的勇士們竟然連衝到明軍的陣前都沒能做到，衝鋒的路上就死傷無數。

到了陣前，更是猶如羊群和狼群一樣。

瓦剌的勇士們就是羊，一隻一隻地撲進了狼群之中，白白送死！

“丞相。”

“年初的時候，你也是這麼說的，可那草場到現在都還沒完全長起來，草根沒了。”

“草怎麼長起來呢？”

“丞相啊，我們還是養長生天賜予我們的羊吧。”

“它們屬於草原，大明送來的羊根本就不適合草原，它們會毀了我們的牧場的。”

馬哈木此時此刻哪裡聽得進去這些。

對方越是如此嘮叨，如此不停地勸說，他的心中越是膈應，越是想要對著幹！

要說叛逆心理，也算不上。

或許只是因為馬哈木心中的那點好奇心理罷了。

他固執地覺得只要是自己強大起來，就算是瓦剌這邊的草場都已經變禿了，還有女真那邊的草場，還有大明那偌大的中原！

強大才是真道理。

僅僅是守著這個牧場，大明早晚會打過來，到時候，他們的鐵騎在大明那鋪天蓋地的火炮之下，還能保住草場嗎？

既然保不住，那就唯有想辦法，捨棄草場，然後和大明生死一戰！

“薩仁，你說的對。”

“但是草場和火炮，我們不能都要！”

“你覺得大明如今當真就對我們一點兒想法都沒有，當真就看著我們在草原上一直放牧下去嗎？”

“瓦剌和大明是死敵！”

“不死不休！”

“我們就算是向大明俯首稱臣，可大明永遠都會覺得我們會南下，會打他們，會和先祖一樣，再一次入侵中原！”

“我們沒得選！”

“就算是我們以後真的就永遠不南下，可是，薩仁，你能保證大明的皇帝不帶兵北上嗎？”

“等到了那時候，我們的勇士們在大明的火炮之下，還能重現先祖們的榮耀，還能縱橫於草原之上嗎？”

“還是說，我們和阿魯臺一樣，帶著部落逃到北地那苦寒之地？”

“永遠也回不來了？”

馬哈木說完，直接環視了一下身邊的人，叫道：“我希望你們心中能明白一件事！”

“對於大明，不是我們認輸就行了。”

“大明的帝王早晚會帶著他們的火炮大軍，前來草原打我們！”

“到了那時候，我們就和韃靼他們一樣，要麼死戰，要麼逃！”

“逃到北地苦寒之地，從此以後，再也不可能在這草場上放牧了！”

“既然如此，那我們現在就用這一片草場來換取強大的火器，等到大明來打我們的時候，和他們死戰！”

“有了火器，我們也會多一些勝算！”

馬哈木的想法其實也沒錯，甚至是可以說高瞻遠矚了。

落後就得捱打。

自古以來，北地部落和中原王朝就是這樣，誰弱小了，誰捱打。

秦朝強大，蒙恬北拒匈奴。

漢武強大，霍去病封狼居胥。

曹魏強大，匈奴不敢南下。

大唐強大，突厥可汗當朝獻舞。

而後，宋文弱，二聖北狩。

明強盛，把蒙元趕出了中原！

拳頭大才是真正的強！

而馬哈木的話，也得到了很多瓦剌貴族們的支援，他們也覺得大明不會老老實實地讓他們放牧。

以後，肯定還會興兵北伐。

到時候，瓦剌拿什麼來擋住大明那強大的火炮。

勇士們的血肉之軀嗎？

永樂八年那一場大戰，足以證明，他們的鐵騎在大明的火炮之下，根本就成了羔羊！

僅僅是一戰，直接被打的元氣大傷。

甚至是讓女真人再一次趁著這個機會，吞下了他們的一部分草場，而他們到現在都不敢搶回來。

為何？

就因為大明的邊軍火炮大軍還在虎視眈眈。

一旦他們開戰，大明必定是幫著女真！

而他們對於女真佔據了原本韃靼的草原，本就十分痛恨，對於大明這般做法也是十分不滿。

永樂八年的那一戰，他們也是全力支援馬哈木。

就是想要試探一下，甚至是想要向大明亮一亮他們那鋒利的爪子。

誰知道，大明的爪子比他們還要鋒利，還要強。

薩仁無話可說。

馬哈木則是以山羊換取錢財，採用錢財買下火器。

而賣火器的人，並非是朱棣安排的人，也確實是晉商所為，他們有著私人的鐵礦、煤礦、冶煉廠。

同時，也有一些鐵匠、工匠。

就是這火藥和鍛造火器的手藝，遠遠比不上軍器局的那些少匠。

工藝還停留在洪武年的水平呢！

而他們鍛造出來的火器，賣給了馬哈木，在馬哈木看來，卻是十分的強大。

他自然也很清楚，有的買就不錯了。

大明那強大的火器肯定是掌握在君王的手中，不會輕易地傳出去。

大明關內的一些商人，為了賺錢，根本就不管什麼兩國之間的戰爭，不管什麼國家大義。

他們的眼中只有錢！

這些年來，瓦剌和他們之間互市，也得到了不少物資。

對於馬哈木來說，讓胡商們去中原互市，遠遠比不上和那些晉商們私下裡互市。

雙方都能滿意！

……

朱高燧看著手中的密信，微微蹙眉。

他的人得到了一些線索，有人竟然私下裡賣給馬哈木火器？

“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