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鄧布利多並沒有接受這個道歉,而是一再強調羅絲這麼做是合理的,的確是他有錯在先,倒是他更需要向羅絲道歉。一切似乎都恢復了正常,學校裡發生變化的只有兩個東西,死掉的奇洛,還有被科恩吃掉了的魔法石。
晚飯後,尼可·勒梅單獨來到了科恩的病房裡。
“勒梅先生——”科恩坐起身問好道,“謝謝您救了我。”
禮貌上是該這樣的。
“哈,其實我也沒弄明白究竟是哪條咒語起了作用。”
尼可·勒梅完全沒有長輩的架子,他以一種很努力的速度跑到了科恩隔壁的病床邊,然後坐了下去,好讓自己能和科恩能夠眼神交匯地談心。
“我猜或許你本身就可以回到身體裡,只不過由於人們對‘死亡’的普遍看法,所以沒有嘗試過……不過這並不重要,至少結果是好的……”
“剛剛我有問過你的父母,以及阿不思——你應該已經稍稍瞭解過自己的身世了?”尼可溫和地問。
“對的,我有看過幾本關於鍊金術的書——裡面提到了‘瓶中小人’。”科恩回答道。
“你很特別,科恩。”尼可說,“這不是一句調侃的話,我見過很多類似的鍊金術研究——當然,我自己是不願意做這類有些違背道德的實驗的——但那些‘瓶中小人’無一例外地在三年內死去了。”
“這個研究的實驗材料與種類幾乎都差不多,無非是生質料選取上的區別,但質料一直是這個研究中最不重要的部分。”尼可問,“孩子,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意味著博克家族的人擲了個‘大成功’?”(指20面骰子擲出了20點)科恩乍一下沒能理解尼可的話。
“那些不屬於同一種生物的混合質料會相互排斥,只有極強的魔力能夠將它們粘合在一起——但也僅僅是粘合,原本破碎的東西總是很容易碎掉。”
“你與那些無法成功活下來的‘瓶中小人’有著一個最大的區別。”尼可繼續說,“你多了一樣東西,一樣其他的‘實驗品’不會有,也不可能有的東西。”
“阿不思所堅信的神奇力量——‘愛’。”
尼可笑了笑。
“這是不是有點牽強——我是出生之後被愛德華和羅絲領養的……”科恩感覺這個不是很正確,“總不能是……”
突然,科恩想到了原因。
“科恩”不是在被領養之後才被“愛”的。
有一個人早就將自己的希望、愛與悲傷寄託在了“科恩”身上——那個還在博克莊園廢墟旁“坐牢”的赫伯特·博克。
“愛”真的是有魔力的嗎?科恩其實以前就有點懷疑——現在仍然有些懷疑。
“當然,這只是推測中的一種。”尼可搖了搖頭,“如果放在三百年前,我可能會想好好研究一下你——那時候的我還很年輕,對一切都還有著旺盛的求知慾……”
三百年前尼可·勒梅也有三百多歲了,怎麼想也不能算“年輕”吧……
科恩感覺尼可的時間觀念已經被沖淡了。
“不過現在嘛……我更願意看到你們這樣的孩子無憂無慮地健康成長。”尼可笑道。
“我以為你找我是想研究研究我來著……”科恩對尼可勒梅要求單獨談談卻真的只是在談心這事有些不解,“比如從那些稀奇古怪的能力開始問起,或者問一下魔法石的情況……”
“魔法石對我來說並沒有那麼重要了。”尼可放鬆地回答道,“它能夠和你融合在一起,說明翠玉錄中的‘偉大工作’(magnum opus)並不單純的指向魔法石,鍊金術的盡頭仍舊沒有被看到——但這些對我而言也不是很重要了,我打算和我的妻子挑個時間好好準備一下,奔赴下一場旅程,這個課題要留給後輩們完成。”
“……”科恩知道尼可·勒梅說的是什麼。
“下一趟旅程是死亡,科恩。”尼可沒有避諱地說,“對於頭腦清醒的人而言,死亡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我和我的妻子已經活了太久了,是時候去奔赴新的風景了。”
“但你不一樣,你才剛來這個世界,還有很多的風景沒有看完,還有很多的情感沒有經歷,冒險不該還沒啟程就匆匆結束——這也是鄧布利多想盡辦法想要救回你的原因。”
尼可伸出了一隻乾枯而修長的手,撫了撫科恩的頭髮。
“珍惜你愛的人,在一切都還來得及的時候。”
在離開之前,他將一封信留在了科恩的床頭,等科恩拿起信,打算抬頭問些什麼時,卻發現尼可·勒梅已經消失了。
“必須要整的這麼童話嗎……”科恩咂舌道。
明明能瞬移的啊,居然前面還那麼努力地用年邁的身體跑來跑去。
開啟信,裡面有一張寫著幾行字的信紙,以及一把古樸的黃銅鑰匙。
這把鑰匙表面覆蓋著精密的雕刻紋路,尼可·勒梅的造物就沒有什麼普通貨。
信上的內容不多,但很重要。
【科恩,你對鍊金術感興趣嗎?如果有興趣的話,可以在兩年後來一趟我的工作坊——這裡會有一些能夠幫助你學習鍊金術的東西。】
【隨信附上一把工作坊的鑰匙,只要把它插進某扇門裡,這扇門就會通向我的工作坊。但請在兩年後使用,這段時間那裡還只是一間廢棄不用的垃圾堆,我會在離開之前處理完這些事情。】
最後一句是字跡顯得更新一些,像是尼可·勒梅思前想後加上去的補充。
【我猜你會很需要鍊金術源頭上的幫助,因為我留意到你的靈魂並不完整。所以不論是否感興趣,兩年後還是來一趟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