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側的侍從面色驟然僵硬,頓了片刻,才含糊道,“這,是我們大王的喜好。”
喜好?
一陣女子嬌媚入骨的調笑鑽入耳中,“大王,來抓我呀。”
蕭祁倏地掃向身旁侍從。
那侍從早已面紅耳赤,恨不得將頭埋進地裡。
原來,是這等‘喜好’!
“晉王殿下,這邊,這邊請。”侍從慌忙引路。
兩人剛走出假山迷宮,身後便隱約傳來陣陣令人面紅耳赤的淫聲浪語。
蕭祁沉默未語,心底寒意更甚。
這苗疆後宮,當真是荒唐透頂!
處處都像是捂著一塊塊骯髒的爛瘡,令人作嘔。
這苗疆王宮,果然沒白來!
蕭祁眼底掠過一絲銳芒。
或許,他不僅能找到江晚卿,還能順手掘出些足以動搖苗疆根基的‘好東西’,帶回去。
暮色四合,蕭祁回到住處,連晚膳也顧不得用,便將今日所探的路徑繪製成地圖。
翌日清晨,蕭祁召來侍從,欲再探後宮。
“殿下恕罪!”眼前垂首侍立的僕役聲音惶恐,“昨夜大王已下嚴令,命您不得再踏入後宮半步!”
蕭祁這才發覺,眼前之人雖衣著髮髻與前日侍從一般無二,卻分明換了張面孔!
一股不祥的預感陡然升起,“昨日為我引路的那人,何在?”
新來的小侍從渾身一顫,臉色瞬間慘白如紙,“他因擅自引您亂闖禁地,昨夜已被,被處死,屍身也已送去……送去蟲室喂蠱了……”
喂蠱!
蕭祁瞳孔驟縮。
他倒是聽說過,在苗疆,這無疑是極刑中的極刑!
尋常僕役犯錯,至多打罵,重則鞭斃。
何至於死後還全屍都不得保全?這分明是殺雞儆猴,以手段震懾人心,掩蓋秘密!
蕭祁看著眼前抖如篩糠的小侍從,一股怒意由心底升起。
苗疆王父子越是這般喪心病狂的遮掩,他便越要掘開,看看這王宮裡究竟有什麼如此見不得天日!
*
秦行舟潛至西河城外,隱於暗處觀察。
只見城門盤查極嚴,進出之人皆須出示令牌,還要經受守衛反覆查問。
往來行人稀少,他蹲守了大半日,只見一人得以入城。
這般苦等絕非良策。
秦行舟決意去奪一塊令牌,再尋機入城。
剛轉身,一個熟悉的身影闖入眼簾,那人顯然也認出了他。
秦行舟目光微凝,略一擺手。
兩人默契地一同折返,行至路口,迅速登上一輛等候在此處的馬車。
車廂內,衛臨壓低聲音問道,“秦公子?你怎會在此?”
“奉太子殿下之命前來。”秦行舟語速略快,“這西河城竟需令牌方能出入。你在此蟄伏多日,為何不設法弄一塊?”
“殿下有令,命我於城外接應。”衛臨語氣無奈,“可城中至今無訊息傳來。”
秦行舟輕嘆一聲,透著幾分焦灼,“城門守得鐵桶一般,莫說活人,怕是連只蒼蠅都難飛進去,先回我落腳之處,商議一番再說。這西河城,我非進不可!”
*
這日,苗疆王宮設宴款待蕭祁。
席間,苗疆的群臣言辭犀利,尤其是幾位陣前的將領更甚。
他們望著蕭祁,恨不能將其吞食入腹,方才解恨。
蕭祁卻一派泰然,端坐席間。
一邊觀賞著場中的歌舞,一邊慢條斯理地為自己斟酒。
暗歎苗疆風俗奇異,那些未婚的貴女們皆以輕紗掩面,端坐席間,竟然水米不進。
這遭罪的豈不是她們自己?
正想著,高踞主位的王后忽然開口,“聽聞晉王殿下,尚未婚配?”
蕭祁頷首,“雖未稟明父皇,但本王心中已有心儀之人。”
“此生,亦非她不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