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低聲提了句,“姨娘說念姑娘到了說親的年紀了。”
沈侯爺往偏廳看了一眼。
各房孩子的親事全靠主母張羅,他本想著過後與梅氏商量此事,沒想到秋姨娘如此著急。
沈侯爺看了眼沈念,坐在那裡,如花似玉的,從來行事都讓人挑不出錯。
到底是他親生的。
沈侯爺往梅氏那側探了探身子,“念兒如今也及笄了,夫人可有合適的人家?”
梅氏就知彩雲過來準沒好事,再怎麼,她也不能阻攔沈念嫁人不是。
面上掛著溫婉的笑,“我是她母親,自是留意著的,眼下倒也有兩家,我想著再看看那兩個孩子再說。”
沈侯爺很滿意,笑道,“你做主就是了。”
這話屋裡的人也都聽見了。
江晚卿看了一眼沈念。
不由得覺著她可憐,有親孃在卻管不了她的親事,和自己有什麼區別。
幸而姨母心慈。
江晚卿低聲問道,“念表妹,我一人在府裡實在無趣,你若得閒,去我那兒坐坐可好?”
沈念揚起笑臉,笑得溫柔,“自然好了,表姐也可去我那,一起看看書,繡繡花。”
兩人年紀差不多,聊的話題也多。
江晚卿對這個溫溫柔柔的沈念又生了些好感。
*
過了幾日,幾個姐妹湊在了沈唸的院子裡。
沈若棠一見江晚卿,又開始橫眉冷眼的。
“呦,表姐也來了,你這衣裙的料子還是宮裡賞出來的。”
當時她一眼就看上了,對梅氏張了嘴,卻給了她另一匹。
江晚卿淡淡地坐著,並不理她。
沈若棠如一拳打到棉花上,更加氣惱。
沈念做起和事佬,“快過來,咱們玩會兒,贏了可是有彩頭的。”
“什麼彩頭?”
沈念買了個關子,沒說。
幾番下來,江晚卿險勝一籌。
沈若棠不樂意了,“再來!”
三人踢得正興起,江晚卿驚呼一聲,跌坐在地。
桑若忙跑過去將人扶起,“姑娘。”隨即驚得失了聲,“出,出血了。”
江晚卿抬手碰了碰刺痛的下巴,血跡染上指尖。
沈念忙道,“快去拿藥。”
這邊幾人手忙腳亂的,沈若棠站在最邊上,嘴裡嘟囔著而,“我也不是故意的。”
*
走過青石板路,風一吹,傷口處傳來細細的刺痛,江晚卿疼得直吸氣。
“塗了藥還這麼疼。”桑若說著,仔細看了看,“姑娘,好像有些紅了。”
“先回去再說。”
可沒走多遠,針扎似的疼夾雜著細細的癢意。
“桑若,我怕是要起疹子。”
江晚卿有個胎帶出來的毛病,食用杏仁便會起疹,甚是可怖。
幼時誤食了杏仁糕,險些丟了命。
桑若急得亂了手腳,“入口的東西肯定是無事的,難不成是藥膏裡有杏仁?”
與她相識的人都知此事,怎會有人在藥膏裡摻了杏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