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望著眼前的布料,思忖著,哪個顏色適合蕭祁。
有求於人,少不得投其所好。
既然他張了口,那就繡個荷包與他。
顏色,布料,花樣,最好是常見又隨處可買的!
剛選好布料,下人來報。
江家來人了。
江晚卿到了秋梨堂。
那一身月白長袍,端得如天上皎月一般的,可不是宋序。
江晚卿給長輩行了禮。
還未開口。
宋序溫潤的笑著,“許久未見,晚兒似是清瘦了許多。”
江晩卿淡淡地回道,“許是身量長了,表哥怎來了。”
“我聽聞你路上遭了險,實在放心不下,想親眼見見你。”
宋序帶著探究的目光打量著。
不知怎的,江晩卿一身雲青纏枝花紋羅裙,竟襯得她渾身上下都透著清冷之氣。
“我無事,引得家中長輩擔心了。”
江晚卿的神色依舊淡淡的,“表哥何時回去?”
梅氏嗔怪道,“子慎才來,怎麼也要住上幾日才是。”
“姨母說的是。”
宋序的心思百轉千回,似笑非笑地看向江晚卿,“我才剛來,就趕我走?”
江晚卿垂了視線,“我只是問問歸期,好做安排。”
沈老夫人道,“宋公子應有許些話要說,你們倆去花園裡轉轉吧。”
宋序長臂行禮,笑道,“晚輩謝老夫人體諒。”
又對梅氏作揖,“姨母,我能否與晚兒說說話。”
“我也是過來人,自然是允的,注意禮節便是。”
兩人出了秋梨堂,輾轉走過石板路。
見四下無人,宋序拿出封信。
“這是舅父託我捎來的。”
江晚卿十分詫異,想起她走時父親那憤恨的眼神。
該是怕斷了與定北侯府的聯絡吧。
她抬手接過,除了一封信,還有五張白兩的銀票。
真是摳搜,姨母送的那些東西的零頭都不止這數。
宋序又從懷裡掏出一個織錦囊袋,“你先用著,不夠再跟我說。”
沉甸甸的十分墜手。
江晚卿險些沒拿住,解開束口一看。
滿滿的金豆子。
她晃了晃錦袋。
估摸著,這些有半鬥了,比他親爹給的都多。
果然是江陵富商,出手闊綽。
不要白不要。
他欠她的。
還有一條命。
“表哥果真是我肚中蛔蟲,多謝。”
宋序看著她低垂的眼眸,嗓音裡摻了笑意。
“蛔蟲就不必了,能求得晚兒將我放在心上,便足矣。”
突來的溫情讓江晚卿有些反胃,不覺地揉了揉肚子。
“晚兒可是餓了?”
江晚卿順勢點點頭。
“不如我帶你出去吃些家鄉菜?”
江晚卿來京都這些日子,也吃過江陵菜,只是都不正宗。
除了吃飯,她還要打探一番,宋序為何來了京都。
擔心她的那套說辭,可騙不得她。
“讓表哥破費了。”
著人去稟了梅氏,兩人出了府。
江晚卿不想看宋序那副嘴臉,掀開車簾一直看著街上。
宋序眼中的眸光幾番變幻,不明白江晚卿為何沒了往日的熱情。
“何時回江陵?”
江晚卿道,“姨母讓我多住一陣子。”
“我沒有催你的意思,只是想早些與你完婚。”
\"不急。”
江晚卿怕宋序察覺異常,歪頭笑著加了句,“我還想在家裡再留兩年。”
宋序伸手摸摸她的發頂。
“成了婚,你想何時回孃家便回,沒人會拘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