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宴面露喜色,“姑娘的主意甚好!”
幾筆下去,意境更濃,像極了江晚卿在江陵院子裡的那株海棠,驚喜道,“一株海棠穿牆來。”
顧行皺眉道,“江姑娘,那邊無人,我們過去吧。”
“好。”
江晩卿想著顧行所指的方向走去,身後留下一道目光久久都未收回。
這一幕被蕭祁盡數看在眼裡,隨即壓緊唇角。
顧行將畫紙攤平,溫聲道,“江姑娘隨意站著便好。”
待江晩卿站定,顧行的視線落在她的身上,終於能光明正大的看著她。
江晩卿被他看的臉色發燙,低聲提醒道,“顧公子,還不動筆嗎?”
“這就開始,只怕我畫技拙略,不能將你的美呈現出來。”顧行痴痴地望著她。
江晩卿實在不知該說些什麼,此刻已有些後悔應他入畫。
顧行筆下生風,極快地勾勒著。
這時,一個內侍走來,“江姑娘,皇后娘娘有請。”
“顧公子我去覲見皇后娘娘。”
“我等你。”
內侍引著拐過廊角,走過蜿蜒的長廊,又穿過了御花園。
江晩卿走得有些累,開口問道,“還有多遠?”
內侍道,“就在前方水榭。”
遠遠的,江晩卿只看清一道模糊的人影,約莫著距離。
內侍停了下來,“江姑娘自行上去吧。”
江晩卿道了聲謝,邁步上了曲廊。
走到水榭的臺階下,江晩卿行禮道,“晩卿見過皇后娘娘,皇后娘娘萬福金安。”
直到江晩卿的膝蓋都發酸了,對面也沒開口讓她起來。
江晩卿只得用餘光去瞄,卻只看到一片月白色的衣角。
今日蘇皇后身子未好,根本沒出席宴會,為何將她叫來此處,又遲遲不開口叫她起來。
江晩卿的腿彎的太久,有些抖了起來,她忙掐了自己一把,心中思忖著要如何提醒蘇皇后時,一股蠻力將她拖拽過去。
她不由得跟著往前走了兩步,緊接著跌進一個熟悉的胸膛,清冽的檀香氣息瞬間將她籠罩起來。
是蕭祁給她披了一件氅衣,她站立不住,這才撞上了他。
“怎得投懷送抱上癮了?”
江晩卿緊張地望著,他眉眼間透著冷淡,連聲音都染上了寒意,“是我沒站穩,這氅衣還給殿下,我不冷。”
蕭祁並不接那氅衣,反而向後退了一步,句句疏離,都是為了顧行吧。
“你對顧行生了情意?”
江晩卿微怔,下意識的想搖頭,旋即僵硬地點了頭。
蕭祁只覺得心裡一陣刺痛,凝著她的眼眸,一字一頓的問,“欠我的恩情,要如何還?”
江晩卿眼裡的惶恐,他看的一清二楚,沒有一絲一毫對他的情意在,兩人相識的時間雖短,但經歷的都是要命的事,她怎麼就看不到自己。
江晩卿不知他要做什麼,就沒有作聲。
蕭祁的聲音很輕,“這恩情,困擾了你許久。不若今日就還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