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晩卿腳步凌亂無序地出現在水榭中,面上紅的滴血,喘息著扶上廊柱,身形晃了晃才順著原路返回。
似被掏空了精力一般,神色恍惚地來到宮門口,好容易尋到侯府的馬車。
直到回了雨花閣才發覺,身上還披著蕭祁的氅衣,幸而顏色不扎眼,她將衣服團了團抱回了屋子。
桑若見了,忙上前去接,“姑娘可是醉了,我去給你煮碗醒酒湯。”
江晩卿強裝鎮定,“這個給我,你去吧。”
待桑若走後,她將氅衣塞進了床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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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醒來,江晩卿的手還泛著紅,若不是桑若攔著,她險些把手搓破皮。
巳時,下人來報,宋序在垂花門外等著。
江晩卿換了身衣服,出了門。
宋序含笑問道,“晚兒,近日天氣好,可想去遊湖?”
“隨表哥心思吧。”江晩卿實在提不起精神。
畫舫上,月白站在船艙外等候。
宋序眉間帶著沉鬱之色,“那丫鬟不是普通下人吧。”
江晩卿淡淡道,“是沈表哥給我的護衛。”
“這是何意,與我遊湖竟要帶護衛在側?”宋序的目光泛起冷意,心中不明白,兩人怎就到了今日之下。
“是沈表哥讓我出行帶上月白,行事方便罷了,是你多想了。”江晩卿轉頭看著湖面,語氣幽幽,“你我退婚仍是表兄妹,日後表嫂進門,我也會真心祝願你夫婦和睦。”
宋序深深呼吸,上前抓住她的手,悲涼道,“你明知我放不下你,還說此等扎心之言,晚兒當真如此薄情?”
薄情寡義的另有其人!
江晩卿捏緊袖中的指尖,憤恨地想著,不如將他一把推進這鏡湖一了百了,她也再不會度日如年。
江晩卿啞然抽手,宋序再度纏上,她才不耐地道了句,“我要與顧公子定親了。”
“那日,母親已與你道歉,舅父的家書也給你看了,你怎能鐵石心腸,不顧父母之言,棄我而去。”怒意直衝宋序的頭頂。
他半點神色不露,只用眼神睨著,仔細打量著這個青梅竹馬的表妹,仿若不認識她一般。
他認識的江晩卿,從不會冷冰冰的對待自己,只要他人一現身,江晩卿恨不得黏在他身上。
幾息後,宋序平靜下來。
“你既然打定了主意,我作為表哥,也理當祝福你。”
江晩卿聽著他改了話音,目光掃過,微微頷首,“也祝表哥平步青雲,娶得佳人。”
死無全屍,她在心裡默默加了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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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合帝聽著內侍稟報,十分懷疑地問道,“竟一個姑娘都沒看上?”
得到了肯定的答覆,嘉合帝連連嘆息,昨日晚宴上的女子,家世都是最上乘的,也皆是能給蕭祁實打實助益的,他竟無一個合心意的。
嘉合帝正犯愁,想著是否降低一些,把三品以下的官員嫡女再請來一批,實在不行,庶女也可考慮。
可沒過幾日,就傳來有女子送蕭祁衣袍的事。
嘉合帝讓人想洗調查後得知,這衣裳竟是那女子親手所制,縱使是長公主所託,按自己兒子的性子,也絕不會收!
這事甚是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