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被蕭祁的眸子盯得心驚,緘默著垂下視線,不想與他談論。
見她神色不動,蕭祁的視線在她身上反覆掃視。
望著江晚卿淡然平靜的臉。
若不是發覺她虛掩在袖下那失了血色的指尖,幾乎他就要相信,一切都是他誤會了。
“好,那我這樣問,你我相識於何處何時。”
江晚卿眸光微閃,聲線平穩,“春末,江陵江家,那時,殿下替我主持了公道,我才能將母親的嫁妝奪回。”
“繼續。”
江晚卿暗暗吐了一口氣,說起兩人之間的事,將其中的緊密接觸皆一帶而過。
蕭祁半垂著眼,聽她娓娓道來,確實沒有他想的那些曖昧之事,也與衛臨所言不差。
可,隱隱地,他就覺得不對。
有些事,衛臨不知,她能不知,只是不想說出來罷了。
不想說實話,蕭祁的眼底蘊著似笑非笑的眸光。
“就這些?”
江晚卿的話被打斷,深深地呼吸幾次,將攥緊的指尖鬆開。
“還有,殿下總是救我於危難之時,我應下要回報殿下的恩情。”
“恩。”
江晚卿連看都不敢看他,連呼吸都放得極輕,就怕被他發覺出不對來。
蕭祁冷眼觀察。
許久,江晚卿未聽到他言語,這才抬眸去看。
那眼神讓她的心如鼓擊,捏了捏手心,強迫自己鎮定下來。
“說完了,我回去了。”
江晚卿轉身,蕭祁的聲音從身後響起,“不是說,要報恩。”
失憶的他依舊如此難纏,江晚卿重重地閉眼,再回過身時,臉上帶了淡笑,“殿下有需要幫忙的,晚卿自是會鼎力相助。”
“我負了傷,身側也沒個體己的人伺候,就勞煩江姑娘了。”
江晚卿震驚地望過去,在蕭祁探究的目光下,強壓下慌亂道,“如此,實在不便,就算是報恩,男女大防還是要顧及的。”
蕭祁緩緩撫著床邊,思忖片刻道,“說的也是,那我便去稟明父皇,如此,便無人敢置喙江姑娘報恩的赤誠之心。”
江晚卿再說不出拒絕的話來。
*
自此,江晚卿便‘光明正大’地伴在蕭祁身側。
誰人見到不誇上一句,江姑娘真乃當世韓信,有恩必報!
去明暉殿的路上。
蕭祁嘴角噙著抹若有似無的笑意,“本是無心插柳之事,竟讓江姑娘的佳名遠揚,這恩情又多了一樁。”
江晚卿看著蕭祁寬厚的背影,狠狠咬著下唇,自己竟被他吃得死死的。
她真是小瞧了他,或許是失憶前,他還藏著些心思,以至於如今他的一句話她都招架不住。
蕭祁並未聽到她甜軟的嗓音,遂回了頭。
將她那幽怨又帶著憤恨的眼神抓了個正著。
江晚卿不曾預料蕭祁會轉過頭,她嚇了一大跳,兩隻手用力攥著裙襬,慌亂地移開視線。
蕭祁面朝江晚卿,指尖輕點上她的額間,“江姑娘似是對我有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