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的心燥熱得似一團火在燒,不由低聲暗罵。
她拿起案几上的茶飲了一口,溫熱的茶水引得她更加乾熱。
內裡被灼著,似發燒一般,連撥出的氣都有些燙人。
江晚卿想著回府得沐個浴才是。
車窗外面是一堵極高的牆,和定北侯府的那道極像,江晚卿並未覺得不對,單手扶著車壁喘氣。
又過了一陣子,她才抬頭,窗外的景色都是她所不熟悉的。
“這是去哪?”
前面駕車的人並未回答。
江晚卿挪過去開啟了門簾,一張熟悉的臉嚇得她跌坐在地。
“你,你.....”
蘇瑾笑道,“怎麼,不認得了?”
江晚卿心下震驚,片刻後鎮定下來,前後聯想揣測著。
定是在宋序那碰了不乾淨的。
難道是那杯茶?
他真是嫌活得長了!
竟然給她下這等腌臢之物,還敢把她推給蘇瑾。
身上似有細細密密的小蟲在爬,越來越難捱,江晚卿緊咬貝齒撐著。
思慮著要如何脫身。
“小侯爺,他給了你什麼好處,我也可以給,比之多上三五倍也未嘗不可。”
蘇瑾嗤笑著,“你看我如今還能翻身嗎,我想要的不過是錢財,再去一個無人認得的地方,了此殘生罷了。”
江晚卿忙道,“可以,我來安排,你先送我回去。”
蘇瑾回頭看了眼那幔簾,摸了摸鼻尖,臉上露出了淫邪的笑,語氣漸輕,“你可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
他一直求而不得,好容易有了這機會,哪還能再想其他。
本來這輩子蘇瑾就沒指望能碰這多嬌花,如今有了機會,怎能甘心放棄。
聽著他那幾近自語的話,江晚卿的心霎時沉到了底。
藥勁兒越來越兇猛,一陣陣的酥麻竄進全身,江晚卿蜷縮著身子,把車廂內掃視一圈,沒什麼稱手能一擊致命的東西。
她自發髻上摸到了一直髮釵,拔下緊緊攥在手裡。
若不能取他的性命就了結自己,挖眼也好,捅心也好,只要能讓他無法下手。
江晚卿將茶飲盡,趴在窗上向外檢視。
此處已不是城中,道路兩側是一望無際的水面,這條路直通前面的一座水榭。
這地方,就算她喊破喉嚨也不會有人發覺,真是想了個好位置。
馬車停下,蘇瑾掀開幔簾,發痴般盯著江晚卿紅的滴血的雙頰,“可是難耐極了,我這就疼你。”
見江晚卿惶急地向後退著,蘇瑾笑道,“別怕,在這裡可施展不開,那邊已鋪好了軟榻。”
蘇瑾的手就要碰上江晚卿,陡然傳來一聲悶響,後腦炸開的劇痛,他還來不及驚呼,就趴在馬車上昏死過去,被人一把拖到了地上。
江晚卿瞪著眼向後看去,月白的衣袖掀開車簾,露出了宋序的臉。
宋序望著她殷紅的臉,狠狠地吞嚥著,語氣依舊溫潤,“晚兒,我來晚了,被嚇到了吧。”
江晚卿含糊不清地吐字,“送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