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羅漢床上,臉色在燭光下愈加蒼白。
一縷清幽的香氣包裹著他,讓他不免瞬間心安。
“傳太醫!”
衛臨不敢耽擱,親自往太醫院去請!
*
此時,江晚卿的雨花閣周圍,被二十幾個暗衛守著。
子慶見圍得鐵桶一般,連一隻蚊子都飛不進去,回稟謝玄後,便聽令撤走了人手。
院裡和府外蕭祁的暗衛皆鬆了口氣,齊齊去向沈徹和宮裡稟報。
另一波人卻在這個時候悄然接近。
夜裡,江晚卿的院門被敲開。
暗衛見這丫鬟是從侯府側門進來的,就沒在意,只是冷眼望著。
月白開門見是小喜,蹙起眉頭,問道,“都這個時辰尋來,有何事?”
小喜鬢髮散亂,喘著氣道,“快,快帶我去見姑娘!”
月白身形微動,將人攔在門外,“姑娘已經歇下,有事跟我說!”
“二夫人,二夫人帶了幾個婆子來姑娘的院子,說她懷了身孕,需要補身子,姑娘這好東西多,便想要些,我說姑娘不在,我做不得主,哪知,二夫人根本不聽,讓人把我按住,就砸開了庫房的門,拿走了不少東西!我還是拼死偷跑出來報信的!”
月白聽罷,神色凜然地拉著小喜,“跟我來!”兩人步履匆匆地往小樓走去。
“姑娘可睡了?”月白在門外低聲詢問。
內室裡,江晚卿正躺在床上,輾轉難眠,聽到月白的聲音,問道,“怎麼了?”
小喜跌跌撞撞地進了內室,撲騰一下跪在了地上,淚如雨下地將事情經過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江晚卿靜靜地聽著,頓時氣得火冒三丈!
近來本就事多,她不去尋那個繼母的麻煩,那人竟自尋死路,撞上門來了!
江晚卿掀開床幔,臉色冰冷如霜,聲音卻異常平靜,“先下去歇息,明兒一早,隨我回府!”
小喜抽噎著,用袖子抹去淚水,委屈地點頭,“是,姑娘。”
次日清晨,天色微熹。
江府門前,一輛不起眼的青帷馬車由高大的駿馬拉著,穩穩停下。
車軒敞開,江晚卿搭著桑若的手緩步而下。
身穿素淨的月白襦裙,外面罩著一件淡青色竹葉紋的斗篷,髮髻上只簪了一支南珠髮簪。
守衛瞬間繃緊了脊背。
“二,二姑娘?”門房嚇得結結巴巴地慌忙躬身。
江晚卿目不斜視地徑直向內走去。
桑若、月白緊隨,小喜跟在最後。
早有小廝跑去通報了江家後院。
江晚卿一路來到自己那座被洗劫過的院落。
庫房的門虛掩著,門鎖斷裂,掉在地上。
她推門而入,一眼掃過,博古架和箱籠裡的東西被拿了不少。
“呵。”她的嘴角逸出一聲極輕的冷笑。
“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