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卿的臉被捂得嚴實,並未見到殿門口的一灘暗紅色的血跡。
李藥已成了一具冰冷的屍體。
凜冽的風聲呼嘯著。
江晚卿蜷縮在蕭祁的懷裡,悶悶的聲音從大氅下傳出,“放我下來……”
聲音細弱蚊蠅,蕭祁一時未聽清,微微低頭附耳,“什麼?”
“我想回家!”
雖然天色已黑,但被他這樣抱著,大搖大擺地走在宮中,若被人發覺,必會流言四起。
而且她也不能再留宿宮中!
蕭祁停下腳步,語氣強硬,“必須讓太醫給你診治過,朕才能放心!”
他感覺到懷裡人抗拒的搖頭,再次道,“聽話。”
江晚卿掙扎著將大氅扒開一條縫隙,露出蒼白紅腫的小臉,望著他緊繃的下頜,堅持道,“回去再另尋大夫便是。”
蕭祁看著她急紅的雙眸,薄唇緊抿,不發一言,腳下的步伐反而更快了幾分。
江晚卿在他懷中扭動掙扎起來。
蕭祁眸色一暗,手臂微收,拇指精準地在她腰側某個穴道上不輕不重地一按。
一股痠麻瞬間傳遍全身,頓時就被卸了力,身子也徹底軟了下來,再也動彈不得。
“莫再胡鬧!”蕭祁壓低聲音,不捨地將她摟緊幾分,大步消失在迴廊盡頭。
紫宸殿內燈火通明,江晚卿心頭的驚悸未散。
方才蕭祁抱著她,一路疾行,無視沿途驚惶伏跪的宮人,徑直來到紫宸殿。
他將她輕輕放在軟榻上,聲音低喝,“太醫還沒來?”
內侍弓腰小心回稟,“奴才這就去催!”話必內侍飛奔出殿。
她掙扎著想坐起來,卻被蕭祁不容分說地按住了肩膀。
“別動。”他沉聲道,目光膠著在她紅腫的頰邊和嘴角的血跡上,眼底翻湧的冷意幾乎要將一切吞噬。
他伸出微顫的指尖,想要觸碰那刺目的傷痕,怕再弄疼她,只緊緊攥著拳頭。
“來人!備水!”
內侍端來水盆和棉巾。
蕭祁接過沾溼棉巾,極輕地為她擦拭著嘴角的血汙。
“陛下,陸院使到了!”陳泰親自帶著太醫衝進殿中。
蕭祁直起身,將染了血汙的棉巾丟進水盆,側身讓開位置,目光卻依舊鎖在江晚卿身上。
一抬手,制止了陸院使跪拜,沉聲道,“仔細診治!任何一處傷都不許遺漏!”
陸院使不敢怠慢,連忙躬身應是,提著藥箱快步上前。
他先是仔細檢視了江晚卿臉上的傷勢,手指虛點著紅腫淤血的位置,眉頭緊鎖,“姑娘這臉頰受擊頗重,皮下有淤血,需外敷活血散瘀之藥。”
“勞煩姑娘伸出手來。”
他邊說邊開啟藥箱,取出脈枕。
“姑娘驚嚇過度,神魂受擾,臣再開些安神定驚、寧心固本的湯藥內服調養。”
他又取出一個白瓷藥罐,揭開蓋子,一股濃郁清涼的藥草氣息瀰漫開來。
蕭祁就站在一步之外,注視著陸院使的動作。
當陸院使拿起一根細小的玉片,準備挑起藥膏為江晚卿塗抹時,蕭祁突然開口,“藥給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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