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傳播它,不要知曉它,否則災難註定天降。】
【不要理解它,更不要借用它的力量,除非你渴望成為它。】
【祈禱吧,如果真的偶遇的話,祈禱它巨大的足不會恰好踩踏到你。祈禱它的獸潮不會路過你的家園。如果真的被迫狹路相逢.愚者拿起劍抗爭到最後一刻,勇者乾脆給自己一個痛快,而後者對你和你的族群更好。】
在黎恩拿到的那些資料之中,有著最早的一批研究者留下的諫言。
據說,是他們從古老者那裡聽到的一些規矩,是研究獸必須掌握的鐵規。
但顯然,後面的研究者們沒有將其當真。
【它,是我們的源頭,是我們的祖先,如果它真的那麼危險,我們又算什麼。】
【它,能帶來壽命帶來力量,你們真的能夠抗拒嗎?我們有什麼理由不變得更加優秀。】
【它,那麼慈愛,那麼慷慨,啊,成為它的一部分,或許也是一個不錯的抉擇】
即使那本古老的研究筆錄,最終也伴隨著自相矛盾的呢喃,走向瘋狂。
而其他幾本記錄,就已經沒有絲毫猶豫,單純的一腳油門踩到底了。
或許,在他們看來,這玩意幾百年都沒出問題,就是一個可以隨意開發的“露天油礦”,自然可以隨便開發使用。
“前人都是這麼玩的,他們都沒弄出大事,我們隨便用用又怎樣?”
大概,就是類似“氣候危機”、“工業汙染”的感覺。
誰都知道這麼胡搞遲早出大簍子,但目測好像這枚炸彈不會炸在自己這個時代,就隨便玩吧。
時間有限,黎恩只看了娟秀筆跡做出的摘要和劃線標註後的重點,但已經覺得極其不妙。
“畢竟我知道,它是真的會炸啊,而且很快就會炸.”
邪神埃爾塞納,黎恩是真的聽過這個名字。
如果自己英靈圖鑑沒有糊弄自己,兩年後就這個超級炸彈就會準時準點炸上天。
從資料來看,那枚炸彈最低程度,就是直接洗掉輝光城,然後把王國變成原始荒原。
然後演變成次生災難,開始波及其他區域,處理不好的話,下個紀元文明開啟吧。
“怎麼動不動就滅世危機了?!”
黎恩是真沒想到,自己只是隨便做個剷除連環殺手的案件,最終,卻還是轉到了“埃爾塞納”這個主線上。
“這就是借用了‘獸’力量的下場嗎?”不用資歷中劃線詞句的反覆強調,海克的癲狂,還有迪娜的絕望,都給黎恩過於深刻的印象。
就如那些古老的箴言,借用獸之力,是沒有回頭路的單行線。
角徒是和獸同行者,和獸同化後的個體,其人性和獸性始終在爭鬥、融合之中。
這邊多一點,那邊就少一點,但人怎麼可能戰勝無限的“源頭”,小火燃不盡的大海。
不管怎麼掙扎,怎麼給火堆加柴,最終,還是註定被“大海”同化掉的結局。
或者,在沒有徹底瘋狂前選擇死亡,是唯一的解脫之法,就如“海雅”。
同化後會如何?
獸,只有本能,而只有本能的個體“沒有心,沒有感情的怪物。”
踏進了洞窟,黎恩一眼就看到了微笑著的瑪利亞。
她,為何還能偽裝成普通人?
黎恩在筆記中,看到作為113號實驗品她經受的改造,是普通角徒的很多倍。
她甚至在改造的基礎上,做出了讓實驗者都目瞪口呆的離譜操作,也因此被列入了重點研究目標。
不管怎麼看,她,都應該早就沒有一絲人性了。
“好久不見了,騎士大人。”
原本奴隸市場三當家的完整人頭,已經丟棄在地上。
一半已經被燒成枯骨,一半已經被捏的血肉模糊,在場卻無人在意。
再度連結上在修女身體上的女性人頭,有著明顯的縫合線。
一直以來,她的恢復能力似乎很微妙.或者說,完全處於她的控制範圍內。
但看著當前對著自己合十祈禱行禮的修女,黎恩想起了初見。
那個在孤兒院總是溫和著看著孩子們玩耍的女人,每次也是這樣歡迎自己和拉里的。
“你”黎恩心情複雜,剛想開口。
“你,你居然敢騙了我!!”
而沙啞的怒吼,卻在一邊。
黎恩掃了一眼,露出了微妙的微笑。
在洞窟的一邊,半殘的‘火山之嚎’克維爾杜夫正在大口喘氣,他的模樣相當悽慘。
右臂已經沒了,周身沸騰的岩漿已經冷卻,眼睛瞎了一個,剩下的一個死死的盯著黎恩。
整個身子也徹底亞龍化了,躺在那裡,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帶著怪異人頭的畸形小暴龍,周身全是傷痕。
那斷裂的尾巴,在這一刻,更是顯得相當諷刺。
強大的大當家面對黎恩,張大了嘴,掙扎著要站起來,卻似乎沒有氣力。
而讓他變成這樣的對手,卻也差不多悽慘了。
最後一位角徒躺在這裡,肩膀左右一人一獸的頭顱都低垂著,渾身散發著灼烤的香氣。
他是天巴(八),帶隊的角徒,也是徹底化人為獸的天字輩。
埃爾塞納被稱為掌控天和海邊際線的無垠巨獸,角徒也用“天”和“海”來劃分彼此的完成程度,而只有完成體的天字輩才配擁有編號。
這個名字,也意味著教團至少還培育了七隻。
而和強行進化並要主動咬掉副頭的海克不同,天八這兩個頭都是他.再度從無生有長出獸頭的存在,意味著也徹底完成人到獸的“進化”。
資料中提及到,這種怪物和新生角徒不是一個檔次。
黎恩不有多強,但現在,貌似驅狼吞虎的策略已經取得成功,他也沒必要知道對方全盛期是多強了。
同樣被黎恩坑慘的倒黴蛋,現在只能死死地盯著黎恩。
他只剩下上半身,下半的部位還躺在岩漿中,整個身子只有半個肩膀兩個頭一隻手,卻依舊沒死。
“這不是卡羅.希爾達少爺嗎?你知道你家沒了嗎?”
而黎恩,直接用剛知曉的情報予以回贈。
“吼吼吼(我家?我家發生了什麼?!)!”那獸,似乎還有些理智,聞言居然急了。
“真可憐,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嗎?”明明聽得懂獸語的黎恩,卻假裝完全聽不懂。
黎恩看都不看他,目光看向了自己的老熟人,前兩天差點把自己逼入絕路的克維爾杜夫。
“我怎麼會騙你呢?我們可是一邊的。希爾達家族已經被視作邪教叛逆,被輝光衛討伐了,他們這些邪教徒可是整個輝光城的敵人。你怎麼能相信敵人說的。”
黎恩微笑著走了過去,似乎要撈自己盟友一把。
克維爾杜夫,依舊半信半疑,獨眼中依舊有著警惕。
但下一刻,他的眼睛就移不開了。
“這,一點小禮物”一瓶中度治療藥水,或許就是克維爾杜夫當前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