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萬物,諸事諸象,一絲一毫,一想一念,皆有因果。
當然,一般而言或許用不那麼玄乎的描述,也可以稱呼其為“事物之間是普遍聯絡的”。
噌——
不久之前,雪亮的神靈刀光在衛宮操縱的須佐能乎巨人手中閃爍。對準因果宿命的一擊蓄勢待發。
迎著光芒,衛宮放射神威的發亮眼睛微微眯起。
看得見。
如果是精力高度的、完全集中,使得自己心無旁騖的情況之下,果然可以看得見——那事物之間隱隱存在的無形之線條,複雜密集相互串聯,也即所謂的因果。
……經受了bb稍加點撥之後,衛宮領悟到了看穿因果的關鍵。
其一,需要知曉這些因果的本質,實際上是概念上的相互聯絡,就好像以前完成“概念武裝”一樣,將概念化為實質上的物質或者力量。
如今,衛宮他也要將凡人視角里虛無縹緲的因果鏈條,同樣看作實實在在的相互作用的概念世界,以更高的層次去體認這個抽象視野。
這點對於身為弒神者的衛宮,已經在生命層次上超過一般的人類、龍類的他來說,並不算是困難。
其二,他需要進行“全集中”。
衛宮需要拋棄自己從剛剛開始就慣用的作戰模式——利用心眼的便利,同時運用多股力量複合、複雜攻擊的作戰輸出模式。進而轉變成為單一的攻擊模式。
何為單一?簡單點說就是“化繁為簡”。
具體來說就是將一切的心、體、技結合集中為一道,將自己的雙心眼全數在下一劍上,不探求任何的額外目標,不追求更多的攻擊次數或者攻擊力量,做到眼前、心中唯獨餘下這究極的一擊。
衛宮很快領會到了bb如此提醒自己的妙處。
他一直以來為了增大須佐能乎的輸出,為了修行二天一流帶來的豐富武學招式,就不斷的、急切的增加須佐能乎同時運用的各種力量,甚至打算讓須佐能乎長出“四臂”,使得力量反覆堆積。
這樣固然可以實現一定程度上的數值膨脹,但是面對機制怪就顯得有些後繼無力。畢竟弒神者又不是真的體能精力無限。
反之,力量種類的減少、精力的集中,帶來的是掌控力大幅度增加。正如一句很樸素的劍道至理名言,“雙手握劍的力量,總是比單手握劍的大。”
同理,衛宮操縱著巨大的雙手,緊緊攥住這彷彿通天徹地的神光劍芒,他在掌控力大幅度提高的情況下,忽然清晰的看到了,手上的天叢雲劍,與那蛇神身上存在的相似力量流動規律。
是啊,沒錯,天叢雲劍本就是和八岐大蛇同源的。
它們之間有著相似的根源,相似的因果!這種作戰的本質就是“敵我同源”!感受他自身須佐之男的因果,便能同樣理解對方的因果!
這對於初次嘗試因果領域的衛宮是個絕佳的實驗物件,換做是別的對手,絕對沒有這種“敵我同源”的條件。
如此一來,以此為突破點,他可以清晰的觀察到彼此之間的因果聯絡,與理應切斷的部分所在。
轟隆隆!此時的夜之食原的狂暴風雨夾帶著轟鳴的雷光,衛宮手上驟然亮起的光芒劃破天際,短暫的照出這個混沌無比的黑暗空間。
陰沉沉得幾近昏黑的天色,愈發混亂的天地,說明了夜之食原的空間進一步加速崩潰了。
“咳……!”他的臉色突然間微微變化。
其實在此之前的早些時候,為了實現全集中,衛宮已經全數收斂了自身的權能。然而在長時間高強度作戰下,磅礴的能量在五臟六腑與四肢百骸之中傳動,哪怕是以弒神者的體質,也禁不起無限制的高強度消耗。
所以,斬出那極致單調卻又斥退永珍令天地失色的因果一刀不久之前,衛宮還完成了用於最後爆發的預備工作——
他眼前的巍峨蛇神已經被衛宮最後爆發的黑色神炎燒了個遍,從而最大化的削減這傢伙的防禦和生命力,省得對方趁著自己斬出心無旁騖一刀的時候搗什麼亂。
也因此,如同浩蕩群山的蛇軀像是被淹沒在了黑色的灼熱之海里。
當然,一口氣爆發如此海量的輸出,代價就是衛宮的體內像是翻湧的熔岩灼熱無比,如同一臺原本就動力強勁如今卻發熱發燙即將過載的發動機。
“bb,那邊的準備工作怎麼樣了?”
衛宮死死的盯著在火海之中反覆掙扎的蛇神,蛇神身上的力量流動,在集中注意力的情況下愈發清晰,他的眼睛彷彿在看透越來越多的本質,宛如將一枚洋蔥的外皮一層層的迅猛剝開顯露內在。
複雜的神力流動變作了相互串聯緊密糾纏的因果,仔細觀察之下,衛宮便能夠判斷得出蛇神的這種力量本身不怎麼好切斷。
唯獨蛇神身上盤旋的另一大片龐大的因果,和周圍的蛇神神力聯絡不怎麼緊密,宛若彼此是陌生人似的遊離在外。那顯然是與衛宮他身為須佐之男力量不怎麼同源的“聖盃因果”。
果然,雖然看穿了因果,但是也不是萬物皆可斬殺的,起碼和他同一層次的神靈本身,只能靠硬實力殺害。不過這種依靠聖盃與地脈強行結合的那部分,卻是可以輕易對付。
嗯,決定了,柿子要挑軟的捏。
此外,在龐大的蛇神身影遮擋之下,其後方悄然張開了巨大空間裂縫。這一點,被bb標註在了衛宮身前的懸浮虛擬螢幕上。
由於夜之食原的動盪關係,雖然空間裂縫頻發,但也意味著不穩定,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突然消失或者變小。在釐清了種種狀況和做足準備之後,眼下就是最佳的動手時機。
唯獨欠缺的是空間裂縫對面,現實東京城的狀況,雖然有實時畫面螢幕透過bb來回傳,但是衛宮不好把握對面是否在自己的進攻直線之內。
這不像是之前放射黑色神炎的情況,黑炎的話衛宮可以像“放海”一樣,一放就是燒燬一大片,瞄準都不需要瞄準的。本來就是aoe技能,再瞄豈不是多此一舉?而這貫穿因果的一劍,顯然不一樣,其攻擊範圍明顯要狹小許多。
【前輩莫急嘛!再等等啦,嗯——】
bb的聲音雖然甜膩膩的,但說話內容簡直是要急死人,【源賴光小姐的勢頭不錯,她在拼命爆發引導敵人主動落入咱們規劃的範圍之內呢,而小棉花糖(瑪修)好像有點問題,啊!真是意想不到的問題……】
“所以到底怎麼樣了?我這劍沒辦法一直蓄在這兒啊!”
衛宮已經在全集中的狀態下觀察因果了,沒工夫撇眼去看虛擬螢幕,他能抽空回話就已經是極限了。何況他也是頭一次嘗試,如果這種狀態下還敢心猿意馬,那失敗的機率就會蹭蹭蹭上漲。
【成了!可以啦,原來那邊是這樣解決的嗎?……前輩,就決定是你了,該去創造舉世矚目的神蹟啦!】
“喝——!六道五輪!劍轟拔刀!”
衛宮聞言不再壓制自己,他不顧體內洶湧澎湃有些過載的迴路和臟器,狂猛無匹的力量盡數的被掌控在手中的雪亮劍光之中,就連須佐之男的形態都變得不再穩定,漸漸從鎧甲武士的形象,演變成為手持巨劍的不動明王!而他手上的劍光,更是在轉眼間變得通天徹地,刺破穹宇,形成了耀眼的極光之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