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對於迦勒底,我當然是忠不可言啊!
阿巴斯本來很想要說這句話,可是看著幾個人嚴陣以待的態勢,自己似乎不能用太隨意的發言糊弄過去。
“所長你們……是在懷疑我的過去來歷嗎?”
“嗯,你們靈子轉移的時候還沒來得及公佈,其實前所長……龐貝是確認有問題的人,而你卻是他唯一一個親自在外招攬過來、人事資訊他親自過手的人才。”
“如果可以的話,在這個非同尋常的時刻,我們並不想無端懷疑,這樣會對團隊協作產生影響。可是我得把醜話說在前頭,如果不把可能潛伏的敵人揪出來,日後的危險性會更大。”
愷撒毫無開玩笑的意思,他的態度相當坦誠,句句屬實。“所以我認為,不妨提早把話說開了為好。”
阿巴斯點點頭,“既然你們可能認為前所長替我抹除了一些資訊,那我可以答應把我記得的過去告訴你們。”
“我出生於中東戰亂地帶的邊遠小鎮,至於小鎮的名字你們手上的資料肯定也有,但戰事頻繁,這麼多年過去了還在不在我不清楚。”
“我自有記憶起就是孤兒,靠搶食物維生,後來和七個兄弟被一個富有的老人收養,他自稱院長,待我長大了一些,便單獨告訴我他藏匿了金條的秘密,可能是讓我單獨繼承遺產?”
“那時我不信任院長,於是把秘密告訴了兄弟,那些兄弟便起了歹念殺死老人奪取遺產,我一開始因為懦弱而逃跑了,後來才醒悟到……老人是以真心待我,我後悔萬分,瘋狂的跑回孤兒院,卻發現來晚了,老人和孤兒院早已葬身火海,而兇手也不知所蹤。”
阿巴斯儘量以一種平淡的口吻敘述,這些對於他來說是難以遺忘的夢魘,那片燃燒的景象一直刺痛他的心扉,他想要回到過去,改變自己當年的愚蠢決定,又或者是找到並殺死那7個兇手,但這些年一直尋找無果。
“再後來,就是像你們手裡資料上寫的一樣了,我自然覺醒了血統,被龐貝前所長邀請前來迦勒底。”
“——我們這邊已經查過了,”愷撒點頭,“你說的基本上和我們調查出來的沒什麼出入,我拜託了家族的人手調查了你當年出生的鎮子還有附近一帶,但正如你所說,戰亂頻繁、死人無數,壓根沒人知道那地方十多年前存在過的一個院長老人和七個兄弟。”
換言之,依舊是真假存疑。
阿巴斯夾帶希冀的目光漸漸暗淡,他垂著頭心中情緒紊亂,他也己的過去是否存疑,若是愷撒查出了什麼——不管能確定他的說法亦或者否定他的說法都行,至少自己心中懸著的石頭能夠落地。
可惜沒有。
“另外,”愷撒又說,“管制室靈子轉移莫名其妙的啟動事故實在蹊蹺。”
“衛宮所說的那個‘魔神柱’怎麼悄無聲息的潛入到迦勒底的核心位置,還恰好把握住時機,在衛宮去往審訊室的空檔,伏擊到正巧‘檢修’迦勒底亞斯的你的?這裡面疑點重重。”
“我還讓芬格爾他們建立小組檢查了超算中心的靈子轉移記錄——迦勒底亞斯的任何使用我們都會留存記錄。按理來說你只不過是檢修,並未啟用,但我們這邊顯示的是你阿巴斯啟動了加速器,進行了靈子轉移,而非那個魔神柱或者其他名字。”
“當然,這也可以理解為魔神柱的有意栽贓,不過這仍舊無法解釋——阿巴斯,你為什麼會在當時出現於管制室,並且恰好的著手開始了檢修工作?”
“我記得當時的值班人應該是比德爾操作員,是你支開了他?雖說你作為a組成員在迦勒底內的權現等級很高,但這並非你應處理的職務吧?”
愷撒的一聲聲疑問,像是一柄利劍穿刺了阿巴斯的呼吸氣流的胸腔,彷彿一下命中要害砍在了支氣管上讓他喘不過氣來。本就紊亂的心緒急切起來。
是啊,他為何會在那種時候去檢修迦勒底亞斯?阿巴斯啊,你快想想,快回想起來——
在瑪修、源賴光分身還有愷撒等一干人的注視下,阿巴斯拼命的拷問自己,鼻尖幾乎冒出豆大的汗珠,卻仍舊一無所獲。
他只是清楚的記得,當時的自己並沒有遇到什麼操作人員,甚至他發現值班表那天的安排沒有比德爾,反而是一片空白,本著好心幫忙的態度,有些經驗的自己就擅自頂上去幫忙了……
現在仔細回想一遍,阿巴斯才發覺當時的做法頗有疏漏,按道理來說,出現這種事情,自己不是應該順手將值班表的顯示問題彙報給所長辦公室嗎?要是當時如此做法,就能輕易發現辦公室的記錄和值班處的不一致,從而把調查轉向另一個方向了。
一聲不吭的去順手幫忙,看似也符合自己的性格,但細細深究總覺得有一種違和感。
彷彿是什麼陰暗角落裡的存在,干擾了自己的判斷,挖了個再顯眼不過的坑,把阿巴斯當做一枚棄子踢了下去。
“所長!所長!嘿嘿嘿,資料分析的結果出來了!”
就在這時,迦勒底那邊的通訊出現了新的聲音,說話人顯然並非愷撒,而是一個得意洋洋、邀功請賞的諂媚語氣……不出所料就是芬格爾。
“夏綠蒂那個乳臭未乾的丫頭,居然還拿著示巴透鏡的資料分析任務和我比破解速度誰更快,哼哼,我芬格爾作為天才研究員的能力豈是浪得虛名?”
虛擬影像之中的芬格爾揚了揚下巴,有立功撈好處的機會,他可不想要再來扮豬吃虎那套,結果再讓一個小丫頭專美於前,那他就要變成“真豬”了!
……他其實還悄悄的拜託了外援——因為eva人格資料從卡塞爾學院那邊轉移過來了,所以讓eva提供了一點點演算輔助外掛。
哈哈哈,夏綠蒂小丫頭對不住了,這個社會就是如此的殘酷!為了勝利,我不惜一切!誰讓你傲氣和天真過頭,和我芬格爾口頭約定了什麼說好大家都不用場外手段,結果你還真的不用自己的水銀女僕計算機?你不用,我就偷偷用咯,抱歉哦,我芬格爾就是欺負老實人!“嗯,你們之間雖為同行,但也是一個團體,記得要保持良性競爭,”愷撒耳提面命了一句,隨後豪氣干雲的大手一揮開始撒幣,“這個月下發給你的薪酬額度翻倍,外加兩個月食堂a級套餐的餐補費。”
“好好好,所長大氣!祝所長身體健康永遠不死!”芬格爾一臉舒暢的搓了搓手,就差沒樂得尖叫出聲了。
“……你這是從哪裡偷學來的奉承話?”愷撒感覺自己和這幫手下好像有點文化隔閡,永遠不死,這合適嗎?難不成這是祝福他當龍王或者神靈嗎?
“趕緊彙報情況,現在!”
“好嘞,”芬格爾終於不再嬉皮笑臉,“我過去檢查了值班處的電子裝置,發現確實有資訊的改動,而且改動的時間記錄是在案發的一週之前,也就是說,這完全是有預謀的行為。”
“另外,如果要透過網路駭客行為完成這些資訊改動,那麼作案的人必須是當時在迦勒底之內的人,並且劫持了一定程度的高階許可權,畢竟我們迦勒底有保密條例在……採用的是內部區域網,不接入公網,除非有所長許可權,才能短暫的透過衛星通訊聯絡外界。”
“當然,以上所說的‘除非’情況也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瑪修好奇的問。
阿巴斯也緊張的等待芬格爾的回答,接著他就見這位同為a組的邋遢天才研究員張開嘴、吐出了一句令他幾乎呼吸停滯的話:“因為經過查驗,作案的人,劫持的是a組阿巴斯的許可權。”
空氣突然安靜。
除了幾道呼吸,唯有外面的隆隆雷聲作響鼓譟,還有時不時地震感傳來。
阿巴斯感受到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身上。
“……這麼說,”瑪修率先打破了沉默,“那個魔神柱是早就盯上了阿巴斯先生,還長期潛伏在迦勒底裡面嗎?”
愷撒擰眉,“你們不是說魔神柱體型極大嗎?這麼一個大傢伙,在我們的機構裡面藏了一週以上了,都沒有任何人發覺?……就連衛宮也沒有?”
那豈不是說明,這個莫名其妙的魔神柱是比神靈還要麻煩的東西?這似乎有些荒唐了,可能嗎?按照混血家族記載的龍類歷史,倘若這真的是歷史上所羅門王控制的七十二魔神,那麼其本質上也不過是純血龍類而已。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在迦勒底的那隻變異成為柱形怪物了,但理論上應該不足以和2004年聖盃戰爭末期顯現的“神靈伊吹童子”相媲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