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知道了。”
葉子明簡單幾句結束通話了電話,然後鼓起了掌:“恭喜二位啊,成功鋤奸,立下驚天功勳!”
客氣了幾句後,葉子明看著二人,一臉嚴肅道:
“由於此次鋤奸計劃需要保密,二位可能無法獲得功勳嘉獎。
“但請你們務必放心,戴老闆定會在功勞簿上替你們記下這一筆!”
“為黨國,為戴老闆分憂,學生不敢言功。”
餘則成連忙謙讓。
“這是戴老闆給你們的一點心意。
“二位辛苦了!”
葉子明取出金條分發給了二人。
一人一根。
還是……小黃魚。
好一個驚天之功!只怕還不夠葉子明一晚上給洋妞的賞錢。
……
離開酒店。
吳敬中看著垂頭喪氣的兩人,笑著寬慰:
“怎麼,立功了不開心嗎?”
“站長,戴老闆這賞賜太寒酸了。
“您平時給我們的跑腿費,也不止這點啊。”
洪智有踩一頭捧一頭的抱怨。
吳敬中聽的心花怒放,朗聲笑道:“這伱就不懂了。
“這年頭不是貼心的人,人寧願打花叫花子,也不會多給你一個子。
“就這,指不定葉子明都心疼。
“就好比戴老闆,他給了葉子明多少金銀財寶,他會給我一分嗎?
“所以,人呀,得自食其力。”
“明白,我們就是老師的貼心人。”餘則成不著痕跡的吹捧。
吳敬中滿意的點了點頭。
中午。
他破費請二人去吃了一頓昂貴的海鮮。
算是嘉獎了兩位童子。
回到站裡,已經是下午三點多了。
剛在沙發坐下,陸橋山和劉雄滿臉鬱悶的走了進來。
“則成,你們先下去,商券會館的勘察要加快進度。
“張羅林將軍打了好幾次電話,要咱們儘快確立談判地址。”
吳敬中吩咐。
“是。”
兩人領命走了出去。
“怎樣,二位這是得手了?”吳敬中看向二人,笑眯眯的問道。
“站長甭提了。
“我們剛進魯東,那邊招待的人就說萬里浪已經被擊斃了。”
陸橋山很喪氣的直嘆。
“可能是皖省站點的人乾的,他們離的最近。
“也可能是毛森的人。
“毛站長是出了名的‘獵犬’,萬里浪又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溜的,指不定就一直吊著呢。”
吳敬中頭頭是道的分析。
“哎,誰知道呢。”陸橋山連連搖頭。
“是挺可惜的……”
吳敬中剛要安慰二人,電話響了。
“好,知道了。”
結束通話電話,他洪聲宣佈:
“剛剛接到訊息,萬里浪在津海港口美佬的商船上被人處決了。”
“津海?“就咱家門口的事,一點風都沒聽到啊。
“總部情報不說在皖省嗎?”
陸橋山大為驚奇。
“上位者的心思咱們是猜不透的。
“像這種狗漢奸愛死哪,死哪吧,讓他隨風而去。
“好了,打起精神辦差。
“立功機會以後有的是。”
吳敬中起身,打發了二人。
……
秘書辦公室。
餘則成與洪智有喝著茶。
廣播里正在說萬里浪被誅的事。
兩人互相一望,心照不宣的笑了起來。
萬里浪一死。
餘則成紅票的直接證據基本上銷燬乾淨了。
噂噂!
餘則成衝他眨了眨眼,故意把茶水嘬的亂響,宣洩壓抑已久的心頭塊壘。
還挺皮啊,洪智有剛要吐槽他幾句。
“聊著呢。”
陸橋山走了進來。
“陸處長,咋了?“屬下又砸活了,臉色這麼難看。”餘則成起身往邊上捎了捎,把主座給這位愛面子的主讓出來。
“甭提了!”
陸橋山大馬金刀一坐,二郎腿翹起,手中檔案拍在了桌子上。
“以前是馬奎……站長漏屁股,現在輪到我了。
“本想去追捕萬里浪,撈點晉升資本。
“結果人躲到津海來了,跟傻子一樣全白忙活了。
“更惱火的是,我先給那幫兔崽子發了賞錢!”
發了一通脾氣後,陸橋山嘴一撇蹦出仨字:“血虧啊!”
“多大點事,回頭找站長找補找補就回來了。”洪智有給他端上茶水,寬慰道。
“補啥?“別扣我薪水就不錯了,最近津海不是治安差嗎?“打砸搶也算到老子頭上來了。
“這還是擱著張四爺的事,對我不滿啊。”
陸橋山嘬了嘬牙花子,點著頭冷笑。
“沒事,劉科長不也沒撈著活嗎?
“站裡現在就你和他兩個中校。
“兩人都沒立功,就是你贏了。”餘則成道。
“怎麼說?”陸橋山笑問。
“誰不知道你陸處長人脈好、能力強,肩扛兩處七科,頂著站裡半邊天。
“優勢全在你這,副站長不是你是誰?
“沒跑了!”
餘則成一挑下巴,誇讚之餘暗暗套話。
洪智有在一旁默不作聲。
不得不說,老餘是真有一手。
說話一環套一環,不知不覺就把陸橋山鉤上了:
“沒跑啥啊。”
陸橋山放下二郎腿,帶好門,重新坐的離二人近了些嘀咕道:
“站長為了扶劉雄,不知道從哪搞了個山炮,說是什麼冀北游擊隊骨幹份子,一旦招供就是驚天大功。
“驚天個屁。
“劉雄保衛科也有老子的人。
“就是肖科長在易縣抓的平頭百姓。
“因為人家兜裡多揣了幾塊銀元,就一口咬死是給山裡購買物資的。
“特麼的,現在紅票、游擊隊這麼不值錢了嗎?”
陸橋山左右看著二人,不爽吐槽。
餘則成心裡猛的一咯噔,臉上笑意依舊的煽風點火:
“嗨,誰讓人家是站長的生死兄弟呢。
“副站長就這一個缺。
“我和智有銜級不夠,馬隊長現在走了,就剩你一個。
“戴老闆又跟鄭長官不對付。
“站長不捧他,捧誰?“老陸,看開點吧。”
陸橋山恨恨的咬了咬牙:
“等著吧,他不是蒼鷹嗎?
“你看我怎麼盯死他,遲早讓他變死鷹、蒼蠅!”
說完,他氣沖沖的走了出去。
“易縣的,洪秘書……”餘則成看向洪智有。
洪智有面無表情,端起他的茶水往紙簍裡一倒:“餘主任,請!”
“你就打聽下,一根金條。”餘則成道。
他心裡有鬼,又是被劉雄嚴查的物件,不適合去打探。
只能是站長心愛的未來侄女婿出馬了。
“滾!
“你特麼就是個瘟神,沒完沒了的黴。
“從現在起,我不認識你。
“哪涼快待哪去。
“請吧您。”
洪智有不由分說把他從辦公室推了出來,啪的關上了門。
“洪……”
餘則成舉起的手又悻悻放了下來。
上一秒還在慶賀萬里浪死了。
下一秒劉雄又在易縣老家搞么蛾子了。
這鬼日子真就沒個頭了。
別說洪智有隻是愛財之人。
就算自己的同志,天天這麼搞也得煩了。
他摘下眼鏡,煩躁、鬱悶的揉了揉鬢角,腳步虛浮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
洪智有站在窗戶邊,叉著腰舒了幾口氣。
老餘這邊現在問題不大。
很可能是翠平漏了。
哎。
漏就漏吧。
自身都難保了。
在除掉劉雄之前,還是別去趟渾水了。
洪智有還想多活幾年呢。
剛打算出去找點活,避開餘則成。
吳敬中推開門走了進來:“來我辦公室一趟。”
進了屋,吳敬中擺了擺下巴。
洪智有會意關上了門。
“老師,怎麼了?”見他臉色不快,洪智有問道。
“你嫂子剛接到季太太電話。
“喜子峰那一帶鬧土匪,貨被土匪扣了。
“十來車,那都是錢啊。”
吳敬中惱火道。
“趕緊讓那邊的保安旅和駐軍出面解決吧。”洪智有佯作大驚。
“他們?“這就是一夥的,過了他們的手至少丟一半。
“你不是認識雍建秋嗎?
“他是做買賣的,游擊隊、土匪都熟,讓他找點關係跟土匪談判,一瓶不少的拉回來。”
吳敬中說到這,拉著他的衣袖壓低了聲音:“將官是不能做買賣的。
“這事要穿了,委座和戴老闆指不定得拿我開刀。
“我就這點小本買賣,丟不起。
“智有,自家事你務必得上心啊。”
“我,我試試吧。”洪智有佯作為難。
“老師,你這次咋走這麼多貨?”喝了口茶,他問。
“哎,家家有本難唸的經啊。
“還不是我那不成器的女婿。
“把蕊蕊忽悠的團團轉,好好的酒廠不經營,一門心思的想花樣。
“現在資金週轉不開了。
“這邊酒水不是變現快嗎?玩了命的給我找活呢。
“哎,真是攤上個活爹啊。”
吳敬中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
一物降一物。老吳英明一世,沒想到被女婿拿捏的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