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洪智有見過師母梅秋菊,逗女兒玩了一陣。
打晚上起,就正式開始閉關了。
接下來一段時間。
他誰也不見,天天在幾個女人的宅子裡打轉。
不得不說蕊蕊還是懂女人的。
她把季晴、方敏、劉玉珠,但凡跟洪智有有過關係的女人的住宅,分在了東南西北四個地方。
也就是說,洪智有當晚留在哪。
想臨時轉個場,是十分耗精力和麻煩的。
洪智有於是就開啟了島上兜兜轉轉的日子。
直到身體扛不住了,這才正式處理正事。
……
元朗。
洪發會總堂。
韓敬山穿著花襯衣,叼著雪茄,正在跟幾個女人搓麻將。
邱忠志叼著香菸,大搖大擺的走了進來:
“韓爺,玩著呢。”
“你今天去堵洪智有的車隊了?”韓敬山沒抬頭,繼續碼著牌。
“是啊。
“當初大哥在粵州開堂口,這小子給臉不要臉。
“如今回到香島了,咱不得教教他做人啊。
“讓他知道,這裡到底是誰說了算。”
邱忠志抖了抖脖子上大拇指粗的金項鍊,不屑罵道。
“混賬!”
韓敬山突然拿起一枚麻將牌砸在他臉上。
“看看你哪裡還有一點軍人的樣子!”韓敬山站起身指著他罵道。
“剛剛得到訊息。
“毛局長涉嫌刺殺建豐,已經被八勝園帶走了。
“知道這案子誰操辦的嗎?“是洪智有!”
韓敬山道。
“那又怎樣?
“這裡是香島,咱們有兩萬多弟兄,近三千條槍。
“連港督見了您都的恭恭敬敬叫聲爺。
“他洪智有一個毛頭小子算個屁。”
邱忠志依舊是口氣狂妄至極。
“是。
“他是頂著個什麼狗屁盟軍秘書長職務。
“但有什麼用呢?“他手裡就漕幫帶過來的那一兩千人,警察局劉福他們早被咱們買通,港督府的英軍慫的要死。
“在香島誰不服,咱們就滅誰。
“多簡單點事。”
邱忠志道。
說著,他抖了抖菸灰道:
“大哥,你知道洪智有家那姓吳的娘們,在島上修建了一個國際酒店。
“她從港督府一口氣買了三十多張賭檯。
“裡邊裝修的跟皇宮一樣,全是美女荷官。
“整個東南亞的有錢人,每晚在那邊的賭桌上揮金如土,光洪家一個酒店的進賬,每晚高達數十萬美金。
“簡直比美聯儲的印鈔機還快。
“咱們呢。
“很多弟兄還在靠收小攤小販那點保護費混飯吃。
“旗下的地下賭場,耍的也都是些窮鬼。
“大哥,人家都玩現金不足十萬美金禁入酒店的高階局了,咱好歹是香島的話事人,你放著這麼個搖錢樹不眼饞嗎?”
邱忠志繼續說道。
“你什麼意思?”韓敬山道。
“現在弟兄們都很眼饞。
“洪島這塊肥肉,咱們必須搶到手。
“至少要抽成每年百分之六十的純利。
“他不是牛嗎?
“咱們就讓他給咱們當牛做馬。
“吃了洪家,咱們洪發會就等於坐在了金山上,永遠有用不完的鈔票。”
“當然。
“還有他那幾個娘們。
“尤其是他的大老婆,那個姓吳的騷貨,見誰都是用鼻子看人,老子早晚得搞了她。”邱忠志掌心一張,猙獰笑道。
“洪智有不好惹。
“這事仍需從長計議。”韓敬山皺眉道。
“大哥,計較啥啊。
“這就跟打仗一樣,衝就完事了。
“就咱們這麼多弟兄,一人一口唾沫都淹死他們了。”邱忠志道。
正說著,門外有手下來報:
“韓爺,向將軍來了。”
“嗯。”韓敬山點頭。
很快,西裝革履的義安商會會長向潛走了進來:
“老韓,忠志兄。”
韓敬山一擺手,手下和幾個女人都退了出去。
“向會長,你不在九龍城當你的九龍皇帝,跑元朗來幹嘛?”邱忠志冷笑問道。
“老韓,老邱,國防部發的電函收到了吧?”向潛問道。
“收到了。
“要錢嘛,兩百萬美金!”韓敬山道。
“老韓。
“你給嗎?”向潛問道。
“給尼瑪!
“當初咱們剛撤到香島時,吃了多少苦,被警察、幫派、本地人打的跟狗一樣,有誰可憐過?
“國防部在哪?
“委座在哪?“我們有今天那都是兄弟們用命拼出來的。
“現在好不容易攢了點家底,這就要開始收割了,真把咱們當地主家的肥豬養,想宰就宰啊。
“不給,堅決不能給。”
邱忠志一把扯掉胸口的領子,叫囂道。
“要不還是問問毛局長吧。”向潛道。
“毛局長都進去了,還問啥。
“問毛主任吧。”
韓敬山皺了皺眉,走到一旁拿起了電話:
“毛主任,是我,敬山啊。
“八勝園那邊發來的國防部電函,要美金援助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他?“好,我知道了。
“再見。”
結束通話電話,韓敬山道:“老弟,問過了,毛主任說是洪智有向建豐提的建議,以國防軍費開支為名,向咱們索取的錢財。
“這是見咱們太肥了,他們眼饞啊。”
“我就說吧,這個洪智有就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看吧,回來這麼久,我那天在公路上叼了他一頓,他連個屁都不敢放。
“暗地裡找他的狗主子建豐,偷偷摸摸玩這一手。
“賤不賤啊。”
邱忠志摩挲著胸口的刀疤,斜叼著香菸噱然道。
“老向,你愛給去。
“反正我們洪發會是沒錢。
“他建豐算個什麼東西。
“說句不好聽的,他在島上,咱們也在島上。
“他是島上的太子,我們韓爺還是香島的霸主呢。
“到底誰聽誰的啊。
“特麼張嘴就來。”
邱忠志狂妄罵道。
向潛皺眉看了眼韓敬山。
“兩百萬不是個小數目,洪智有不是出餿主意嗎?“我看咱們讓他出得了。
“忠志,以我的名義約洪智有出來談談,就說老子要見他。
“老向,咱們會會他如何。”
韓敬山想了想道。
“行,你是中將,我是少將,我聽老哥你的。”向潛道。
“在哪談,我去安排人剁了這小子。”
邱忠志老覺得大哥太磨嘰,都特麼兩萬人了,衝啥不是一波帶走,還談個雞毛啊。
“就在元朗的凌雲寺,看他敢不敢來!”韓敬山道。
……
向潛離開堂口,回到了汽車上。
“老錢,你以前給杜月笙當過師爺,韓敬山要約洪智有會面,還想吞了洪智有的產業,我夾在中間很難辦啊。”向潛道。
“你怎麼看洪智有的?”
後座身穿長衫,手裡把玩著乾坤珠的六旬老者問道。
“洪智有能把毛人鳳送到八勝園去,委座視其如子,跟麥克阿瑟等人稱兄道弟,亞太第一買辦,實力自然是有的。
“但邱忠志有句話說的對。
“這裡是香島,韓敬山要人有人,要槍有槍。
“洪智有雖然有美佬支援,但英國人忌憚美佬,絕不會允許大規模的美軍在香島登陸。
“更不會允許他們遠端發射火炮。
“歸根到底比的還是誰人多,誰敢硬碰硬。
“就洪智有手上能用的人,也就那一千多漕幫弟子,根本沒得玩啊。”
向潛說道。
“我不反駁你的觀點。
“只是雞蛋不能放在同一個籃子裡。
“你完全可以兩邊下注。
“萬一洪智有能創造奇蹟呢?
“別忘了,這個人本身就是奇蹟。
“實話告訴你吧,我在上滬時,曾在杜老闆身邊見過他。
“他看起來不像是一個會輸的人。
“以前我覺得杜老闆這一生就很了不起了。
“但這個年輕人,卻是杜老闆自嘆遠遠不如的人。
“你可以不相信我的眼光,也應該相信杜月笙。”
文先生道。
“好吧。
“那我今晚去拜訪下洪智有。”向潛想了想道。
上次洪智有來香島,自己小看他,鬧了個灰頭土臉。
人不能在一個溝裡栽兩次。
向潛不會質疑杜月笙的眼光,他只是更相信自己的判斷。
洪智有這個注,值得壓一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