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比起香島,更多了幾分大陸帶來的本土氣息。那種感覺很難言。
有點如鯁在喉。
又慶幸其美麗、繁榮,又哀其不爭,母子不同心。
“有牛,你跟羅胖子沒倒磁帶賣嗎?”洪智有笑問。
“倒了一批,翻海里了,嫌麻煩就沒做了。”坐在後排的谷有牛道。
“洪先生,要不要請鄧小姐來唱兩曲。
“羅爺還是有這個面子的。”
谷有牛笑問。
“算了吧,我怕聽了陷入溫柔鄉,捨不得走了。”洪智有擺手笑道。
到了他這個地位。
如今來到了文娛井噴式的時代。
他要好這一口,灣島、南韓、香島只要能報上號的美人,只需一個電話沒有得不到的。
只是沒那個必要。
跟為富仁不仁沒關係。
純粹下半身那點事,他早已看透、倦了。
什麼女人關了燈,也沒啥兩樣。
還是打拳、釣魚、養生好玩點。
街上時不時有騎著摩托的鬼火青年呼嘯而過。
洪智有按了兩下喇叭。
還有幾個小年青轉頭衝他囂張豎中指。
“灣北現在很熱鬧啊。”洪智有道。
“是啊。
“時代不一樣了,現在的灣北大竹幫風頭很盛,建豐和委座對下邊的管制松多了。”副駕駛的餘則成道。
“那個空管主任叫啥來著?”洪智有問道。
“林濤。
“林頂立的侄子。”後座的萬安回答。
“難怪了。”洪智有冷笑。
“那就是他暗中和大竹幫合夥開的夜總會。
“林濤藉著夜總會,賄賂了不少軍政界的人,平時晚上都聚在這邊玩。”
萬安指了指不遠處一座四層樓的大型ktv道。
“對了,主任有指示,全灣北的警察今晚不上班。”他又補了一句。
月亮灣!洪智有看向不遠處的豪華娛樂城,眼神漸漸冰冷。
月黑風高。
正是殺人夜啊。
……
月亮灣夜總會。
林濤一群人正在包廂內唱k。
“去,叫阿蓮她們快點。
“果盤、酒水,都給老子上快點。”
一個脖子上掛著金鍊子的光頭漢子,拉開門衝外邊喊道。
包廂內。
林濤與幾個衣冠楚楚的要員,正各自懷裡依偎著美人兒,唱著閩南語歌曲。
“王處長。
“周長官。
“感謝幾位賞面。
“以後這裡就是你們的家,酒喝不完,美女應有盡有。
“來,乾一杯。”
林濤舉杯笑道。
“林主任,說這話不就客氣了。
“我們以前都是跟林站長聽差的,都是自家人啦。
“你的事就我們的事。”
其中一人鬆開懷裡的妖豔舞女,拍著胸口大笑道。
“謝謝。”林濤道。
一行人正喝著。
門開了。
一身白色西裝,戴著金絲眼鏡的洪智有領著人走了進來。
餘則成順手把門關了起來。
谷有牛拉開椅子,洪智有迭腿坐了下來,饒有興趣的輕揚下巴看著幾人。
這突如其來的一幕,令包間裡的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你特麼誰啊,找……”立即有小弟就要發飆。
林濤抬手打住他,跟一旁的光頭漢子交換了一個眼神,微微一擺頭。
光頭會意,端著酒杯走到近前,一改暴躁賠笑道:
“兄弟面生的緊啊。
“谷老闆,都是羅爺的朋友,不介紹介紹?”
“我叫洪智有。”洪智有左手放在膝蓋上,很鬆弛的笑了笑。
林濤面色微微一變,往後小退一步沒吭聲。
“洪智有?
“沒聽過,不熟。”叫黑牛的光頭蔑然一笑。
“老谷,都是跟羅爺混的,給個面子,林主任請了保安司令部稽查處的周處長,行政院的王主任。
“這位姓洪的朋友要喝酒,改天我和林主任再陪你。”
黑牛很會來事的搬出了在座的兩位大員。
“你就是林頂立的侄子?”洪智有沒搭理他,看向一旁穿著白襯衣的林濤。
“是我。”林濤被他氣勢所攝,眼瞼微垂避開眼神微笑道。
“娛樂城設計的不錯。
“羅又章到了嗎?”
洪智有衝他笑了笑,轉頭問道。
“你特麼誰啊,羅爺的名字也是你叫的。”邊上有暴脾氣看場子的小弟忍不住了。
“啪!”
萬安拿起一個啤酒瓶,閃電般箭步衝過去砸在了他頭上。
那人還沒說完。
萬安拿起酒瓶斷茬,咔嚓照著他的嘴狠狠扣了進去。
啊!那人滿臉是血,倒在地上痛的像上岸的魚兒,瘋狂蹦彈哀嚎。
只這一手,林濤等人無不是心驚膽顫。
“兄弟。
“給我個面子,要不咱們稽查處聊聊。”姓周的處長隱約動了幾分肝火。
“八勝園總政部主任蔣建豐侍從長萬安,這面子你要嗎?”
萬安看著他,冷冷道。
在場眾人無不大駭。
建豐現在是灣島的絕對核心,馬場町殺星可不是吹出來的。
他的侍衛長。
在灣島那可是橫著走的人物。
而這樣的大人物,竟然得給洪智有搬椅子、充當打手。
這特麼已經不是踢到鐵板。
是踢了閻王爺啊。
周處長吞了口唾沫,立馬換了副嘴臉戰戰兢兢道:“萬侍長,抱歉,我,我只是過來喝個酒,花,花的是自己的錢。”
正說著,羅又章走了進來。
這位大竹幫的老大如今愈發肥胖,一見洪智有,他嚇的直抹冷汗:
“洪爺,抱歉,抱歉。
“路上堵住了。
“我先自罰三杯。”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咕咚,先灌了三杯。
“你現在可是大竹幫龍頭,手下有好幾千號人。”洪智有道。
“洪爺,您就別折煞我了。
“我羅胖子能有今日,那不全靠您提攜。
“您叫我羅胖子往東,我要敢往西走一步,我就是沒良心狗孃養的啊。”
羅胖子輕輕在自己臉上抽了一巴掌,恭敬賠笑道。
現在的年輕人不知道洪智有的手段,他可是一清二楚。
當初他的兄弟,也是老大哥林仔滾就是被洪智有幹掉的,連帶著灣北站長林頂立一併給送進了監獄。
“這裡有你的股份?”洪智有淡淡問道。
“有一,一點。”羅又章道。
“洪爺,您這麼多年沒回灣北,您告訴我,是哪個不開眼的衝撞了您,我今天非扒了他的皮不可。”羅又章道。
“我今天心情不好,想打人。”
洪智有摘下眼鏡,啪嗒點了根香菸,徐徐吁了一口。
“明白,我來清場,洪爺移步。”羅又章道。
洪智有一言不發,擦了擦眼鏡戴好,起身走了出去。
“我曾在東京麥克阿瑟的府邸,用棒球棍解決了坂田壽夫手下的武士,洪先生當時很滿意。”萬安拍了拍羅又章的肩膀。
“明白。”羅又章渾身一顫,點了點頭道。
“來人。”
羅又章衝門口喊了一聲,立即十幾個精幹的手下衝了進來。
砰!包廂的門關上了。
“對不住了,各位。”羅又章看著幾人道。
“羅叔,真就沒解了嗎?
“能不能叫警察來,把我們抓進去也好,我寧可去坐監。”
林濤慌了,哀求道。
“是啊,大哥,你不會真要打我們吧。”黑牛道。
“你以為我想啊,你們惹錯人了。
“這可是洪智有。
“過去跟麥克阿瑟稱兄道弟,跟委座、建豐一張桌子吃飯的人。
“我來的時候,警察局都關門了,大街上一個警察都沒有。
“萬侍長都來了,你覺得誰還能保你們?”
羅又章很是無奈的嘆道。
“羅叔,你,你真不會要打死我吧。”林濤道。
“我能怎麼辦?“我不打死你,他就會要我的命。
“大侄子。
“你簡直跟你叔一樣蠢啊。
“這世上有些人不是我們能惹的起的,下輩子要能投胎做人,長點記性吧。”
羅又章說完,冷冷的擺了擺手:“動手。
“都往死裡打。”
……
片刻,羅又章拎著腦袋被砸了稀巴爛,早斷了氣的林濤丟在了門口:“洪爺,這小子沒了。
“其他幾個也基本打殘了。
“辛苦了。”洪智有點了點頭。
當先往樓下走去。
羅胖子顧不上擦拭,趕緊追了下去。
到了門口,洪智有道:“這東樓不太好看。”
羅又章愣了愣,旋即雞啄米一樣點頭道:“明白,今晚就拆。”
“今晚的事怎麼說?”洪智有問道。
“知道。
“灣北空管主任林濤在月亮灣,參與幫派內訌,不幸……”
他很懂味的說道。
“老羅,乾的不錯。”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一頭鑽進了汽車。
翌日。
洪智有前往日月潭,拜會了委座、夫人。
在日月潭小住了幾天。
他回到小院。
難得建豐鬆口,他必須得帶走餘則成。
要帶走老餘。
一個是組織的召喚。
洪智有是為數不多,知道老餘密碼譯本的人。
指望組織電臺呼叫是懸了。
只能靠自己了。
不過花點錢,這都不是難事。
他眼下要解決的是,讓吳志清表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