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高彬。
“一個很遙遠,很陌生的名字了。
“那是一個很厲害、很可怕的對手。
“可惜,關東軍戰敗時,這傢伙雖然被抓住,但得到了岡村寧次手下情報系大將小野次郎力保。
“國府關了他幾年,隨著岡村寧次南下當了參謀顧問,連帶著這批人都保釋了。
“估計這會兒早去了鬼島,又或者老死了。”
吳敬中道。
還真是老高啊……洪智有剛要扶他進屋,餘則成的車停在了院子門口:“智有,幫忙過來搬下箱子。”
很快,兩人把錢箱子提到了屋內。
“啪!”
“啪!”
三個錢箱子開啟。
看著綠油油的美鈔和那張六千萬的支票,吳敬中直是咋舌:“還得是孔家啊。
“就這數量,我在津海做夢都不敢想。
“他們這幫人是哪搞這麼多錢。
“簡直難以想象。”
“老師這才哪到哪,孔宋兩家的資產恐怕得有五六個億!”洪智有道。
“還得是他們有錢啊。”吳敬中感慨。
“智有要能拿下這筆錢,恐怕資產也得有一兩個億了吧。”餘則成笑道。
“有嗎?”吳敬中驚圓了雙目。
“算上老師的古董、資產,並一塊差不多得有了。
“主要還是老師收藏的那些老傢什值錢。”
洪智有很懂味的抬了老吳頭一把。
他從來沒清過資產,這些資料恐怕只有愛算賬,分毫不落的財迷吳蕊蕊才知道。
洪智有平時不缺錢,也不算賬。
反正他做買賣就沒虧過。
但誰真要他一下拿出三五百萬美金現錢,他還真沒有,只能管老謝和蕊蕊拿。
說白了,就是個只辦事,不沾錢的甩手掌櫃。
畢竟,幹再多活,這錢最後也是樂樂的。
一分一厘去算,純粹浪費精力。
這點他和老謝其實有點像。
不同的是,老謝是喜歡掙錢。
洪智有是為了生存,在夾縫裡遊走,不得不靠金錢支撐,來強化自身的存在感。
“哎。
“這麼多錢,該怎麼花啊,沒意思,沒意思。”
吳敬中也不知是真沒意思,還是裝上了,一搖腦袋自己滾著輪椅去了臥室。
“老餘。
“辛苦了。”洪智有道。
“辛苦啥。
“我這兩天路過包子鋪,左藍的店鋪一直沒開門。
“近期組織上也沒有什麼特別的任務。
“你有空了,幫我去打聽下。”
餘則成有些擔憂道。
“哎。
“她的身體一直不好,來灣島多半也是為了我,每次見面問她,她也不說,還蒙著臉,我什麼都看不出來。
“最近我右眼皮一直在跳,心裡總像是有種不祥的預感。
“我真的很擔心她。”
餘則成喝了口茶,皺眉道。
“我知道了,明天我讓谷有牛派林添過去借著收保護費的名義,去她家裡看看。”洪智有道。
“謝了。”餘則成道。
“跟我還說這個。
“等我搞定了孔家,你再回吳次長那去述職。”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自行去了裡間。
……
孔府。
孔令侃吊著鹽水,眼神虛弱的看著孔夫人,淚水止不住的流:“媽,我差點這輩子就再也見不到你了。
“姓洪的毒啊。
“他騙我承認是紅票。
“還要活活餓死我,你不知道那是種什麼滋味。”
“令侃,你放心,洪智有活不了幾天了,我一定會讓他死!”孔夫人看著愛子如此悽慘,垂淚恨然道。
“姜虎,你再給那個杜長城送兩萬美金去。
“孔家不差錢。
“讓他們快點動手,我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
孔夫人轉頭面如寒霜的吩咐道。
“是。”姜虎轉身走了出去。
……
翌日。
八勝園。
洪智有來到了建豐的辦公室,咵咵三個大箱子往茶几上一立:“蔣主任,三百萬美金一分不少。”
“萬安,拿下去。”建豐大喜。
他不喜歡錢,也無心貪財好色。
但國府要錢,所以他必須得喜歡錢。
“智有啊。
“我怎麼說來著,咱們就是最完美的搭檔。
“你抓人,我給你加壓加碼,錢不就輕鬆到手了嗎?
“你的那份應該也拿回來了吧?“跟孔家不要客氣,那都是我國府子民的血汗。”
建豐抬手示意入座。
“我要了一萬兩黃金和一些古董。”洪智有一聽他這口氣,就知道建豐在香島孔家有暗子,什麼都清楚。
“少了。
“就孔家,你要他十萬兩黃金那都不多。”建豐道。
“我得回香島了。
“半個月內。
“在走之前,我再送你樁禮物。”洪智有笑道。
“哦?
“什麼禮物,快說來聽聽。”建豐大喜。
“毛人鳳!
“一個可以名正言順置他於死地的機會。”洪智有道。
他必須把毛人鳳這顆釘子給拔掉。
建豐雖然上位了,但他當初在大陸時沒有什麼實權,對很多具體細緻的情報不甚瞭解。
但毛人鳳不同。
李涯、馬奎到底查到了多少東西,透給了他多少,沒人能知道。
洪智有沒法完成師姐的囑託,安全帶老餘離開。
從老餘知道吳志清是“秘使一號”起,他就知道老餘不可能離開灣島了。
餘則成是一個能捨棄親情、愛情、乃至生命的純粹戰士。
他會孤獨的潛伏下去,與吳志清並肩奮戰到底。
洪智有唯有盡力而為了。
“說來聽聽。”建豐饒有興趣的問道。
洪智有說出了計劃。
建豐聽完,眉頭緊鎖:“這幫人膽子這麼大?”
“是的,這次是我,下次就是你。
“孔家一直在打著委員長的幌子,拿著國府的錢遊說、投資那些有潛力競爭總統的人,以前是杜威,也許下一個就是艾森豪威爾。
“一旦他們成功,到時候掌控灣島的還能不能委座,就真不好說了。
“別忘了,當初司徒雷登他們曾經多次以民主、自由的旗子攻擊委座,支援過李德鄰。
“美軍在東南亞,沒少幹這種顛覆性的鬼事。
“都說蔣孔宋一家。
“你們到底是不是一家,只怕委座和你心裡比我更清楚。
“還有,別忘了你身上有蘇聯的痕跡。
“而孔宋都是北美大學畢業,拜的是耶穌。
“你覺得杜魯門會選孔令侃,還是你?”
洪智有‘刀刀致命’的砍在了建豐心坎上。
建豐臉色瞬間慘白了下來。
這個問題他和父親曾討論過,但都沒有得到重視。
可一旦孔、宋兩家真巴上了下一屆總統,自由、民主的黃袍一穿,在美軍的堅船利炮之下,極有可能演一出真正的陳橋兵變啊。
“我同意配合你,先拿下毛人鳳。”建豐道。
“智有,照你看北美這個問題如何解決?”他又問道。
“這就得靠委座的智慧了。”洪智有笑道。
“告辭。”
他站起身,起身而去。
……
回到了辦公室。
謝若林去了高雄,監督那邊工廠開工。
餘則成坐在沙發上有些魂不守舍。
“別擔心,有牛已經讓林添過去了,估計很快就會有訊息了。
“打起精神。
“先把這最後一仗打好再說。”
洪智有拍了拍他的肩。
餘則成會意走到了電話機旁,撥了個號碼:
“是鴻盛戲園嗎?“給我訂三張晚上的戲票,要最好的位置。
“老子是灣北盟軍辦事處的。
“我不管你這爺,那長官的,讓他們都讓出來,就說是洪秘書長的話。
“不懂事!
“協調好了,馬上給我回電話。”
餘則成吩咐了一通,扣斷了電話。
“搞定,就等魚兒上鉤了。”他疲憊的笑了笑道。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