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杜若眼中的光暗淡,:“看到的都是別人的幸福與美滿,想毀掉。”
燕千絕看向她,月光下那泛著瑩光的小臉,冷若冰霜。
他懂她,冷漠的外表下,是對人心不古的心寒,是對世俗公理的憤懣。
他手中酒壺與她的相碰,:“好,那就毀掉!”
杜若仰頭喝口烈酒,看著遍佈繁星的夜空。
前世的慘死,刻骨的仇恨讓她憎恨這世間的所有。
重生歸來,除了愛她護她的人,都該死!
酒入愁腸,杜若醉了,站在屋頂上大喊大叫,又唱又跳,燕千絕張開雙臂,像母雞護小雞一般,生怕她從屋頂掉下去。
鬧騰累了她依在他懷裡,捧著他的臉傻笑,一會兒狠咬上他的肩頭,低低的嗚咽。
他一臉生無可戀……
怎麼辦,只能寵著唄。
她好似積壓了訴不盡的苦痛,該死的李家都對她做了什麼?
又到破曉時,燕千絕踏出杏春堂,看了眼遠方,晨霧中朦朧的宮闕。
“凜冬。”
“王爺有何吩咐。”
“招集各部上霞光議事。”
“主上是想……”
“此前本王命不久矣,爭那個位置無意義,到引得國本動盪,讓外敵有機可乘。如今本王不會死,又有玉璽在手,這是天意讓本王把這大燕天下搶回來。”
凜冬眼中泛著興奮的光芒,挺直了腰板:“是。”
杏春堂停業三日,修繕已完成大半,堂上初見新容。
藥局前,杜若站於木梯上,王媽媽將草藥遞給她,逐一放進藥抽屜裡。
楊掌櫃端著簸箕走來,滿臉笑容:“大姑娘,新藥都制好了。”
杜若笑道:“好,那就裝瓶貼標吧。”
“我叫老趙來寫紙標,他寫字好看。”
楊掌櫃將簸箕放在櫃檯上,又道:“這兩款藥的名字大姑娘可想好了嗎?”
“想好了。”
杜若跳下梯子,從荷包裡掏出兩張紙片:“治鼻淵的叫【洛下書生】,治春癬的叫【桃花劫】。”
楊掌櫃拿著紙片,眯著老花眼瞧著,:“春癬又叫桃花癬,起【桃花劫】好聽又應景,可這鼻淵藥叫【洛下書生】,到叫人費解了。”
杜若莞爾:“楊伯伯有此一問,這藥便成了一半了。”
看著楊掌櫃更為好奇,她的笑意更深:“我看過的古醫書上有些軼聞閒趣,其中一聞說的是位叫洛下的書生,因他得了鼻淵讀書時聲音變得低沉渾厚,友人覺得很好聽紛紛效仿,我當時便覺得有趣。
我得阿姊提點,想著給這兩劑藥起個風雅的名字,便想到了洛下書生。”
楊掌櫃豎起大拇指:“大姑娘聰慧,這藥定能大賣。”
“連著幾日不歸家,你到是開心的很!”
不善的話語傳來,杜若斂了笑,眉頭微凝。
李慕走進杏春堂,楊掌櫃與王媽媽皆冷了臉各自忙去。
滿堂的藥味,李慕皺著眉頭,厭惡的扇了扇,一屁股坐下來手指輕敲了敲几案:“沒規矩的東西,還不給我倒茶去。”
王媽媽要去沏茶,杜若拉住她,抬頭看到李慕一身赤色麻衣,外罩竹片編甲,衣袖上醒目的赤焰紋袖標,她清亮的瞳眸沁了寒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