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巴掌大抵是很重的。
似是要將所受到的羞辱全都透過這一巴掌宣洩出來,一巴掌下去身子激靈靈的哆嗦了一下,面板上都湧現出一層細密的小疙瘩。
難以名狀的暢快感,佔據了宋鴻濤全部的意識。
此時此刻,他心裡只有一個念頭:爽!同楊氏成婚已有二十多年,他還是第一次對楊氏動手……他甚至有些懊悔,懊悔為何沒有早些時日動手,以至於這般暢快的滋味,直至此時才享受到。
那楊氏也被打蒙了。
一面是半邊臉火辣辣的疼,一面是對宋鴻濤居然敢對自己動手的難以置信,整個人就這麼待在原地傻傻的望著宋鴻濤。
楊氏身後還有數人,是宋震和楊思瑤,就連宋雲也來了。
當看到宋言也在這裡的時候,宋雲瞳孔微微收縮。
沒用的廢物。
心中暗自咒罵,臉上表情的變化只是短短剎那。
至於宋震則是臉色大變,自從記事他還是第一次見到父母間產生如此大的衝突。
楊思瑤卻是眉頭微蹙,並沒有因為姑母被打而失去理智,視線掃過書房中每個人的臉,似是想要從眼前混亂的局面中分析出來什麼。
有些事情不去注意也就罷了,一旦注意到便不免想的更多,宋言,於楊思瑤看來是個很厲害的角色。
書房內,氣息壓抑。
燭火明滅躍動。
與他人或是震撼,或是憤怒不同,宋言安靜如雞,儼然沒有受到四周混亂的影響。她之前就仔細打聽過有關宋言的訊息,自姑母和宋震口中,宋言只是大字不識一個,囚禁十年的窩囊廢,任誰都可欺凌。
乍看之下,彷彿真的如此。
可縱觀宋言入贅洛家之後所發生的一切,宋家不是在丟臉便是在丟臉的路上,楊妙清這個姑母更是成為勳貴之家人人唾棄的物件。可以說,姑母這些年苦心經營的名聲,早已毀於一旦。
楊思瑤懷疑,這些事情都是宋言在操作。
最重要的是,楊桂芳被宋言以辱母殺之。
梁巧鳳,肖翠平,賴秋菊三個姑母的親信,也全都失去了聯絡。儘管楊妙清一再保證,楊家的謀算這幾個老婆子並不知曉,可楊思瑤心中那不好的預感卻是越來越濃。
現如今再看宋鴻濤這般暴怒,楊思瑤內心第一個念頭便是,宋鴻濤知曉楊氏出軌,知曉宋震不是親子這件事了。
書房中的死寂足足持續了將近半分鐘,終於被楊妙清的尖叫打破,原本雍容華貴的世家嫡女,臉孔忽然間便扭曲的彷彿厲鬼,她尖叫出聲:
“宋鴻濤,你敢打我!”
下一瞬便看到楊妙清毫無儀態,張牙舞爪衝著宋鴻濤的臉上撕扯過去。
女人打架,大抵也就那幾手了,扯頭髮,抓臉,挖眼之類,只是這些手段於尋常女子來說許是有用。
宋鴻濤大約是沒什麼本事,然終究是個男人。只是一扯楊妙清的頭髮,這位大夫人便一個趔趄,身子失去了控制。於宋鴻濤強行拖拽之下,身子踉踉蹌蹌衝著桌案撲了過去。
手指又扣住楊妙清的腦袋,砰的一聲,便將楊妙清的頭顱壓在桌面,恰好就在那銀票旁邊:“蠢婦!”
“瞪大你的眼睛看看,這是什麼東西!”
楊妙清這才發現那張染血的銀票,當看到銀票上的抬頭是自己的名字的時候,心中更是錯愕。
“你這個賤人,居然還敢安排殺手襲殺言兒?”
“難道真要鬧到國公府家破人亡,你才滿意?”
宋鴻濤憤怒的聲音在書房中迴盪。
漸漸地,眾人也終於弄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楊妙清安排殺手暗殺宋言,這銀票就是酬勞。
嘶。
怪不得宋言一身血漬。
怪不得宋鴻濤如此暴怒。
之前那一次已經讓宋家三個子侄丟了官職,宋錦程這個尚書被訓斥,誰能想到這楊妙清膽子居然如此之大,非但沒有半點收斂,還敢派人暗殺宋言?
若是宋言身死,且不管寧皇和洛玉衡關係究竟如何,這般藐視皇家天威寧皇都不可能坐視不理,一旦查到楊妙清頭上,她有幾個腦袋可以砍?宋家又要賠上多少頭顱?偏生沒有一人懷疑宋鴻濤的話,便是連楊思瑤也是一樣,畢竟楊妙清真做得出來這種事兒。
楊妙清腦袋還是嗡嗡作響,以她嫡母的身份,以不孝的罪名杖殺宋言,在這個世界無人會說什麼,但找殺手暗殺宋言,那罪名便是楊氏也難以承受。她下意識張開嘴巴:“我沒有……”
只是可惜,話都還沒來得及說完,耳光便抽了過來。
啪,啪,啪,啪……
左右開弓。
噼裡啪啦的響了十幾次,楊妙清姣好的臉頰都被扇的龜裂,沁出絲絲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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