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其實你真沒必要勾連倭寇的。”宋言吐了口氣,告訴了楊妙清一個好訊息:“我聽說啊,刑部那邊已經有人發力了,將宋震的故意殺人改判成誤殺,念著宋震身殘,死刑也改判成無罪了。”“現在刑部那邊已經發了文書,應該要不了幾日就能傳回寧平。”
“也就是說,五哥只消在牢裡再待幾天便能自由了。”
“偏生鬧起了倭寇,五哥慘死倭寇手中,你說這事兒鬧的。”
此言一出,楊妙清和宋震身子皆是一震。
尤其是宋震,一張臉都以一種詭異的方式抽搐著,扭曲著,望向楊妙清的視線滿是怨毒,要不是這個蠢女人,自己又何至於會死啊?宋震怨毒的視線讓楊妙清渾身發抖,臉上是一種快要哭出來的表情:別這樣看我!別這樣看我啊!
在這一刻,楊妙清幾乎徹底崩潰了,她所謀劃的一切,幾乎全都變成了捅向自己的刀,連帶著收割了兒子的生命。
所有的希望,所有的堅持,全都在這個瞬間煙消雲散。
那般痛,甚至比腰上楊思瑤捅出來的血洞還要難以忍受。
啊啊……呵呵……咕吱咕吱……
喉嚨裡只剩下詭異的難以名狀的聲音,狀若瘋癲。
這便是誅心之言了。
傷害的不是肉體,而是靈魂和意志。
眼看兩人的精神都被摧殘的差不多了,也是時候送他們上路了,畢竟他還有其他事情要做,沒有太多的時間在兩人身上浪費。
一把拽住楊妙清的頭髮,伴隨著隱約的嘎嘣的聲音,楊妙清的身子便被宋言甩了出去,砰的一聲撞在旁邊的牆上。
當然宋言下手還是很有分寸的,雖然楊妙清的骨頭應該是斷了幾根,但死不了。畢竟他可是向楊妙清保證過,要當著她的面殺掉宋震的。
眼看著宋言那張平靜的臉,宋震恐懼到了極致,身子就像是一條蠕蟲在地面上緩慢蠕動,不斷後退,試圖拉開和宋言之間的距離。
可身後,便是牆壁,退無可退。
濃郁到極點的懼意,就像是一把巨大的爪子,扣住了宋震的心臟,此時此刻什麼國公嫡子的尊嚴全都是狗屁,都比不得性命來的重要。
他拼命蠕動著身子,艱難的跪在地上,哪怕牽動傷口腿上的傷口惹得臉皮抽搐也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意思,腦袋便重重的砸在了地上:“九弟,饒了我。”
“之前都是我不對,我跟你道歉。”
“只要饒過我這一次,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你要錢嗎?我很有錢的,我孃的銀票我都知道藏在什麼地方,暗語都給你,那可是幾十萬兩。”
砰,砰,砰……
這是真的在用力,沒幾下那腦門上便沁出絲絲血跡。宋震能清晰感覺到宋言的影子落在自己身上,他更慌張了:“不要錢?女人,女人你要不要?”
“楊思瑤給你了,我身邊還有很多婢女,她們都很會伺候人的,給你,都給你。”
“我娘,我娘也給你了,她可是楊家嫡女,長的也不賴……你不想嚐嚐楊家嫡女是什麼滋味嗎?”
宋震豁出去了,只要能活命,他什麼都可以付出。
一旁的楊妙清呆住了,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自己的兒子,似是沒想到兒子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而這些話,聽在宋言的耳朵裡,卻只會讓他感覺噁心,有些厭惡的撇了撇嘴,一把抓住宋震的頭髮,呼的一聲便衝著旁邊貫了過去。
砰。
腦袋重重砸在了牆上,隱隱約約甚至還能聽到頭骨龜裂的聲音。
宋震的聲音頓時被卡在了喉嚨裡,眼神都變的有些渙散,毫無焦距。
眼角,鼻孔,嘴角,開始沁出殷紅的血跡。
砰!砰!砰!宋震的腦袋一下下砸上去,牆皮開始脫落,紅色的痕跡,腐爛的頭皮,黑色的頭髮黏連在上面。
呼!又是一次用力。
轟。
就在楊妙清的眼前,宋震的腦袋彷彿六月熟透的西瓜。
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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