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種地,有《農政全書》。想做工,有《天工開物》。
便是想造反,都有《民兵軍事訓練手冊》。
只要能在歷史上留下痕跡的,都有。
製作花露水的難處在高度酒精,而蒸餾酒的工藝,自有記錄。
吃過早飯,在洛玉衡的允許之下,宋言去祭奠母親。
那裡是個亂葬崗,到處都是鼓起的墳包,茂密的草叢中,還能看到一根根白色的骨頭,陰森又荒涼。
當初母親去世的時候,作為唯一親生兒子,宋言都沒有被允許離開府邸送行,他甚至不清楚究竟哪一個墳頭才是母親。
倒是洛玉衡,早已提前調查清楚。
那墳堆……說是墳堆,只是一塊小小的凸起,因多年無人打理,長滿荒草,單單只是清理這些就花費了相當長的時間,一個個鬧得灰頭土臉。
洛玉衡還提前請了石匠,打了一塊石碑,石碑上除了梅雪這個名字之外,也只有子宋言媳天璇幾個字。
清理乾淨雜草,修葺好墳頭,洛天衣和顧半夏幾人便離開了,宋言靜靜的站在墓碑前,和母親相處的時間也只有短短六年,但對於上輩子都是孤兒的宋言來說,這六年的記憶格外珍貴。
良久,宋言在墓碑前坐了下來,絮絮叨叨的說著十年來發生的一切:“娘,我成親了。”
“是個贅婿,但終究從宋家逃出來了。”
“洛家人對我不錯,尤其是丈母孃,是個很好的人。”
說著說著,便覺得鼻頭有些發酸,他抿了抿唇:
“媽,我想你了。”
……
接下來的幾日,宋言就很老實的待在洛家,哪兒也沒去。
當然也沒閒著,他找到洛家的工匠,定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比如說陶瓷的管狀物,還有一些奇怪的罈子之類,那是用來提純高濃度酒精的。
扭頭又吩咐顧半夏,空蟬幾個婢女去採摘了不少薄荷葉,花瓣之類,要陰乾,也不知要做什麼。
還讓洛天陽弄來不少煙花爆竹,都以為姑爺想要玩煙花,結果姑爺只是將煙花拆開,從裡面倒出一些黑褐色的粉末,看了看便非常嫌棄的丟在一邊。
又讓人去找了不少硝石,石流黃和木炭,也不知道是想做什麼。
早就聽說姑爺常年被囚禁,腦子有點問題,時好時壞,現在看來大概是真的。
就連洛玉衡也不免擔心起來,都說醫者不自醫,可憐宋言一身醫術,對自己的腦疾卻是半點法子都沒有,當真可憐。
對這些流言蜚語,宋言自是不在意。
上次去松州,也算是得罪了房俊那傢伙,房家不是好惹的,更何況還有宋家那三兄弟,打了宋律雖然爽,但難保不會背地裡對自己下手。
待在洛家,有小姨子護著自然沒問題,但他這個做姐夫的,也不能時時刻刻將小姨子拴在身邊。
終究要準備一點防身用的小玩意兒……真的只是嚇唬人的小玩意兒。
現在差的,就是白糖和雞蛋了,嗯,再準備點鐵片吧,要生鏽的。
時間一天天過去,不知不覺,七日回門的時候到了。
大清早的,洛玉衡就將宋言叫到了跟前。看著宋言面白如玉的模樣,頗感欣慰,氣色比剛嫁入洛家的時候要好很多。
“這是我給你準備的回門禮,看看還缺些什麼。”將禮單遞給宋言,洛玉衡柔聲說道。
雖說當日嫁妝的事情讓洛玉衡很生氣,但她還是很給宋言面子,回門禮準備的相當妥帖,便是比不上聘禮,卻也值個萬兒八千兩。
宋言看了一眼,便將禮單遞還了回去:“什麼都不缺,缺人……”
“人?”洛玉衡一愣。
宋言點了點頭:“嗯,缺人,禮單上的東西都用不上,將宋家送來的嫁妝抬回去吧。”
洛玉衡臉色一變:“這合適嗎?”
“我覺得挺合適。”宋言笑笑。
這不是在回門,這是在結仇啊。
不過這做派,倒是頗對洛玉衡的胃口。
“那是要多帶點人,不然打起來要吃虧,天衣,你也去。”
“對了,快去後院請玉霜道長。”
這樣的話,便是打起來,應該也不會吃虧。
她洛玉衡,什麼都吃,就是不吃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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