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都審出來了,這一次的可都是大魚。”
梁巧鳳的聲音乾澀沙啞,聽的李二四人都是頭皮發麻,同時心中亦是忍不住的驚訝,不知這位怪模怪樣的老婆子,宋言究竟是從哪兒尋來?從那群狼崽子被抓到現在也不過就是兩個時辰的功夫,居然已審出了結果,也是個有本事的。
宋言心中亦是高興,衝著梁巧鳳示意先等一等,雖然很巧鳳究竟得到了怎樣的情報,但眼下這事情也還沒處理完:“梁先生,從黑甲士中為你調撥一千人,從此之後平陽城的探子全部交給你來處理。”
“大體上就按照你說的做,發動平陽城所有百姓。”
“不過一些規矩上要改一改,連坐之類的便不用了。”
於古代來說,連坐制度的確是控制百姓一種極好的方式,曾經的秦朝就施行的連坐制。
但,這種制度也有缺點,那就是太容易牽連無辜。
梁光宗眉頭微皺就想要出言辯解,便是高興才,賈毅飛都覺得這樣不太合十,畢竟沒有連坐的懲罰,很容易出現知情不報的情況,只是宋言卻揮了揮手打斷了梁光宗的話:“將懲罰改為獎勵。”
“舉報有功。”
“若是因為某人的舉報,讓平陽城這邊成功抓獲一個探子,刺史府將會給出鉅額獎賞,具體的獎勵數字,梁先生你再琢磨琢磨。”
恐懼能夠在一定程度上控制百姓,貪婪同樣可以。
“不過,如此一來,便有可能出現惡意舉報的情況,是以你這邊可能需要忙碌一些,每一個被舉報的物件都要經過仔細調查,不得冤枉無辜,也不要因為對方隨意一句話,就要死要活,另外針對惡意舉報的情況也要做出一定懲罰。”
為了挖出潛伏在平陽的探子,發動平陽群眾很有必要,但宋言還不想發展成文字獄那種地步。
“還有,故意包庇者,同敵國探子同罪。”想了想,宋言又補充道:“可適當發展一下平陽城的二流子,混混,無賴,乃至於乞丐,莫要小瞧了這些人,這些人平日裡雖無所事事,然訊息靈通,或許還會有出其不意的收穫。”
“當然,我說的這些都只是一個籠統的概念,具體的話還需要梁先生你細細琢磨,最好有一個詳細的章程,乃至於賞罰細則,我可不想平陽城最終演變成恐怖統治,每個人都活的戰戰兢兢,那便和我最初的想法違背。”
“至於你的職位……抱歉,寧國現在好像還沒有類似的職位,我回頭琢磨琢磨,不過你的一切待遇,便按照賈先生的標準,如何?”宋言笑道,反奸局,國安處之類大抵都是可以的,有時間看看哪個更合適。
梁光宗面露喜色:“多謝侯爺。
宋言擺擺手,示意用不著這麼多繁文縟節:“黑甲士大概只能幫忙抓人,維持秩序,但接到舉報之後的調查,乃至於判斷,便不是黑甲士能做的,這些事情多半還是要梁先生親自主持,若是人手不足,你可以自行招募一些,三五十人左右,這些人的薪俸可以從刺史府支取。”
“另外,這些人所做之事極為重要,危險,所以必須要經過嚴密的考驗,必須要確保忠誠度沒問題……最好尋那些父母子女尚在的。”
又交代了一些事情,四人便回去休息,宋言送至門口,直至瞧不見人之後這才重回刺史府。
梁婆子自始至終都安安靜靜的站在客廳等待著。
“坐吧。”
梁婆子臉上立馬堆起諂媚的笑:“侯爺說笑了,於侯爺面前哪兒有老奴坐著的地方,老奴站著就好,站著就好。”
這般模樣,倒是有點從前的意思了,雖說梁婆子這性格日漸扭曲,但在宋言面前一直都是這般諂媚討好的模樣。
也沒有強逼著梁婆子坐下,宋言問道:“說吧,都審出來了什麼內容?”
“匈奴……”梁婆子的眼睛裡似是閃著詭異的光,用極為緩慢的語速,一字一頓的說道:“大約會在四月底,發動對寧國的戰爭。”
轟!
沙啞的聲音,宛若晴天驚雷。
原本一切如常的宋言面色倏地一下變了,便是握著茶杯的手都抖了一下,茶杯裡面泛起了一圈圈漣漪。
四月底。
匈奴。
對寧國的戰爭?
幾乎是一瞬間的功夫,宋言的面色已經陰沉如鐵。
這可算不得什麼好訊息啊。
他抿了抿唇,身子下意識後仰,靠著椅背,眼簾低垂,數不清的念頭快速在腦海中閃過。
現在的寧國,前所未有的衰弱。
而匈奴,則是貨真價實的龐然大物,同匈奴相比,女真孱弱的就像是幼兒園,根本沒有可比性。
女真想要入主中原,單單一個寧國能不能拿下尚且兩說,即便是將寧國拿下,那也要崩斷幾顆牙;可匈奴不同,那是當真有一定可能席捲寧國,乃至一統九州的存在。匈奴時常號稱有控弦百萬,百萬鐵騎之類,雖有誇大之嫌,但也足以看出匈奴的軍事實力是何等誇張。
一旦爆發戰爭,安州府,能抵擋三個月便已是極限,隨後大軍就會直逼平陽,定州;麾下黑甲士雖然在武器裝備上佔據絕對優勢,還有一批震天雷,但能不能扛得住匈奴鐵騎,縱然宋言,心中也沒多少底氣。
火力,還是不足。
看來這段時間要加班加點的生產震天雷才行了。
良久,宋言這才開口:“繼續。”
得了宋言首肯,一直很安靜的梁婆子這才開口:“之所以發動戰爭,大約是有兩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去年冬日漠北天寒,亙古未有,匈奴人雖然也在入冬之前南下劫掠,但匈奴人口更多,而且和楚國接壤的邊境更長,是以劫掠多以楚國為主,而楚國軍事實力不弱,據說有老將鎮守邊關,匈奴多次扣關死傷慘重而無所得,最終退回漠北,沒能儲存到足夠多用來過冬的糧食,牛羊馬匹乃至匈奴人,餓死凍斃者無算。”
“現在匈奴,於糧食方面極度缺乏,楚國不太好惹,便將目標放在相對孱弱的寧國身上。”
嘎吱。
宋言的手指不由緊握。
幹不過楚國就過來欺負寧國?他奶奶的,看寧國好欺負是吧?一時間宋言居然有種想要罵人的衝動,只是很快就忍住了。
因為他悲哀的發現這是事實……相比較楚國,寧國當真是容易欺負的那一個。
大抵,這就是弱國的可悲了。
不說太祖太宗時期,便是隆泰帝時期,一個戰神梅武,便能壓得匈奴不敢扣關,何至於現在這般狼狽?
“另一方面,匈奴大單于索綽羅已年邁,或許要不了幾年便要回歸狼神懷抱,是以包括索綽羅和匈奴諸王在內的高層,商議後決定,這一場戰爭也將決出下一任大單于的人選。”
“戰爭索綽羅並不會親自領軍,領軍的將會是索綽羅的四個兒子,也就是匈奴的四位王子。”
“四位匈奴王子,每人將會率領五萬匈奴鐵騎,最終將根據打下來的土地面積,掠奪的女人,斬首數,劫掠的物資,以及自身的損失,綜合來判斷。”
聽到這話,宋言出離的憤怒了。
他甚至有種強烈的被羞辱的感覺。
這些蠻子,莫不是將寧國當成了他們的狩獵場?而寧國人,只是他們眼中的獵物。
深吸一口氣,宋言強行壓下胸腔中的火氣:“繼續。”
梁巧鳳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自家侯爺,這才再次開口:“被我們抓獲的俘虜,便是索綽羅最小的兒子,匈奴小王子阿倫赤。”
“因其年齡同幾個兄長年齡相差很大,三個哥哥在匈奴中簇擁者甚眾的時候,他還在光著屁股遛鳥,等到索綽羅年邁,阿倫赤也才成年沒幾年,沒有多少時間在匈奴中發展自己的勢力,母族也不是特別強大的部落,是以在單于之位的競爭中並無任何優勢,四個王子,每人率領五萬鐵騎,但這五萬鐵騎需要他們自行招募,是以便多從支援自己的部落中徵調。”
“那些部落首領,亦是希望支援的王子能成為單于,以期將來獲得更大的利益,所以他們並不介意派出族中最優秀的勇士……而阿倫赤就比較倒黴,就算是母族部落傾力支援,想要湊齊五萬鐵騎都很有難度。”
“若是勉強湊齊,隊伍中怕是也少不了老弱病殘。”
這樣一想,阿倫赤的情況當真不太妙,靠著老弱病殘,就想要拿下比其他兄長精銳鐵騎更多的地盤和斬獲,幾乎不可能。
可以說這場有關單于之位的競爭,還沒有開始,阿倫赤就已經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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