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雷火之怒！王叔，時代變了！

南陽，曠野。

殺氣，如凝固的鉛雲，壓得人喘不過氣。

十萬大軍，旌旗如林，刀槍如麥浪，延綿十里！

“福王”朱常洵身著金絲軟甲，騎在膘肥體壯的西域寶馬上，臉上的肥肉因得意而興奮地顫抖。

他貪婪地呼吸著這混雜著泥土與鐵鏽味道的空氣。

這，就是江山的味道！

“報——！”

一名探馬飛馳而來，翻身下馬，聲如洪鐘：

“啟稟王爺！前方十里，發現一支京營人馬，約……約三百人！”

“三百人？”

福王身邊的將領們發出一陣鬨堂大笑。

“哈哈哈哈！三百人？是來給咱們塞牙縫的嗎？”

“怕不是那小皇帝嚇破了膽，派人來獻城投降的吧！”

朱常洵肥胖的臉上，笑容愈發猙獰。

他彷彿已經看到自己龍袍加身，坐上那夢寐以求的寶座，而那個不識時務的侄兒，正跪在自己腳下，像條狗一樣乞求活命！

“傳令下去！”

“全軍緩行，擺開陣勢！”

“本王要親眼看看，我那好侄兒，給我送了份什麼投降大禮！”

“遵命！”

號角聲嗚咽著響起，十萬大軍如同甦醒的巨獸，緩緩向前蠕動，帶著碾碎一切的氣勢。

……

養心殿。

檀香嫋嫋。

朱由檢斜倚在龍榻上，手裡端著一杯剛沏好的雨前龍井。

茶香清冽。

他面前的【人心沙盤】上，一副生動的實時景象正在上演。

南陽曠野上，代表福王大軍的十萬個紅色光點，匯聚成一片巨大的、散發著貪婪與殺意的海洋。

而在那片紅海之前，三百個不起眼的金色光點，渺小，卻堅定。

朱由檢的目光，甚至能穿透沙盤，“看”到福王那張油膩的胖臉。

他甚至能“聽”到那群蠢貨將領的嘲笑。

“投降大禮？”

朱由檢輕啜了一口茶，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王叔啊王叔，你的想象力，未免也太貧乏了些。”

他的手指，在沙盤上輕輕一點，點在了那三百個金色光點的最前方。

那裡，是孫元化的位置。

“開始吧。”

他輕聲說道，像是在對自己耳語。

“讓王叔……開開眼。”

……

曠野之上，兩軍對壘。

一邊是十萬人的鋼鐵洪流。

另一邊，是三百人的孤寂剪影。

以及，他們身後那十幾輛用厚重黑布蒙著的，四四方方的板車。

詭異的寂靜。

福王朱常洵策馬上前，用馬鞭遙遙指著對面那個為首的身影。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孫元化面無表情，聲音卻藉助風勢，清晰地傳遍了整個戰場。

“登州衛，孫元化。”

“奉吾皇萬歲之命，特來為福王殿下，送一份開幕大禮！”

“哈哈哈哈！”

福王仰天狂笑，笑得前仰後合。

“好！好一個開幕大禮！”

“孫元化是吧？本王記住你了！待本王攻入京城，你就是頭一個功臣！”

“現在，把禮物呈上來吧！讓本王看看，我那好侄兒，有多孝順！”

孫元化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表情。

那是一種，混合著憐憫與狂熱的詭異笑容。

他緩緩抬起右手，然後猛地向下一劈！

“獻——禮——！”

“嘩啦——！”

三百名死士動作整齊劃一，猛地扯下了板車上的黑布！

沒有金銀財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