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跨越三十年的論文

我看著林曉雨電腦上的論文，又低頭看了看那份泛黃的提綱，整個人都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向海同學，這……”

短髮女生也湊了過來，她捂著嘴，滿臉的不可置信。

“這是蘇曼學姐的魂，在引導你寫這篇論文。”

我把那份提綱重新塞回檔案袋裡。

“她不是要害你，她是想借你的手，完成她沒完成的東西，證明她自己。”

“那……那我該怎麼辦？”

林曉雨六神無主，抓著我的胳膊。

“幫她。”

我斬釘截鐵。

“把她的冤屈弄清楚，把她的論文發出去，讓所有人都看見。”

“這事兒，只有你能做。”

我讓她去跟奶奶要一塊手帕，必須是老人家親手織的，紋樣要跟蘇曼那件旗袍上的差不多。

我又讓她去買一份桂花糕。

按劉大爺的說法，蘇曼最愛吃這個。

我自個兒，也回了趟宿舍。

上次回家，我爺給我的包裹裡，有一小包用黃紙包著的東西，上面寫著“老道山香灰”。

這是正經道觀裡，常年供奉祖師爺的香爐裡攢下的，陽氣足，能通神，也能鎮邪。

萬事俱備。

當晚，我們仨，再一次摸進了行政樓。

地下資料室的門早就鎖了，我直接從兜裡掏出一根鐵絲，三兩下就捅開了那把老舊的銅鎖。

“向海同學，你這……還會開鎖？”

短髮女生看得眼睛都直了。

“跟我爺學的，以前鄉下給人看事兒，也遇到過那中了邪的，非得把自己鎖屋裡，不開門。”

我胡亂解釋了一句，推開了那扇沉重的鐵門。

一股子比上次更濃的黴味和陰氣，撲面而來。

我讓林曉雨把桂花糕和手帕，擺在蘇曼當年常坐的那個角落。

我自個兒，則掏出硃砂和毛筆，在那本《東北旗袍民俗考》的封皮上，飛快地畫了一道“通幽符”。

隨後，我把那撮老道山香灰，小心翼翼地撒在符文上，點了三根香，插在桂花糕旁邊。

“天地無極，乾坤借法。”

“長白山水，請靈歸家。”

“魂兮歸來，有冤訴冤……”

我嘴裡唸叨著奶奶教我的東北請靈調，那調子又古又長，在這空曠死寂的地下室裡迴盪，聽著格外瘮人。

林曉雨和短髮女生早就嚇得抱在了一起，牙齒都在打架。

話音剛落。

整個地下室的溫度，猛地就降了下來。

我們撥出的氣，都變成了白霧。

桌上那本攤開的舊書，書頁開始“嘩啦啦”地自己翻動起來，最後，停在了介紹旗袍民俗的那一章。

一陣淡紫色的煙霧，從書頁之間，緩緩地飄了出來。

煙霧在半空中，漸漸凝聚成一個人形。

一個穿著淺紫色旗袍的女生虛影，出現在我們面前。

她的頭髮上，還彆著一朵早就乾枯了的小雛菊。

她左手，緊緊抱著一摞同樣是虛影的筆記，右手，則死死攥著半張被撕爛的論文稿。

蘇曼。

她出現了。

她先是茫然地看了看四周，當她的視線落在林曉雨身上，落在林曉雨手邊那塊手帕上時，那虛幻的身體，猛地就顫抖了起來。

“這是……我奶奶織的紋樣……”

“你怎麼會有？”

她的魂體終於開口，帶著濃重的哭腔和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