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巨大的廣場人山人海，人頭攢動，一眼望去黑壓壓一片。

極目之處卻見煙波流轉，氤氳盤迴，根本看不見外界的景象，彷彿是一個被分割的獨立世界。

回想起在入口外所見的廣場景象，與其真實的內部景象卻大相徑庭。

這就是陣法麼？

莫仁心中稱奇。

“現在，所有人，都聽好了。”

不知何時，一人凌空而立，聲音宛如洪鐘，浩浩蕩蕩。

原本尚有騷動的人群立時沉寂。

那人長鬚銀髯，白袍負劍，立在空中卻如履平地。

他居高而臨下，微口輕啟便是洪鐘大呂，傳動八方：“八至十五歲測試者，移步左側，重新編隊入場進行測試，其餘人等，原地等候。”

黑壓壓的人群又立時騷動起來。

人群起初一入廣場便被分割成一條條長長的縱隊，此刻那些八至十五歲的測試者紛紛出列，在左側重新編起一條長隊。

略有騷動，卻井然有序。

莫仁這具身體今年正直十五。

他凝望著凌空而立的負劍之人，眸光微動，依言編入新的隊伍。

很快，就在所有編隊重新齊整之時，一扇扇散發著青光的青銅古門兀自現出形跡，紛紛展列在各測試者的隊伍面前。

“入門，測試。”

……

“轟隆”一聲悶響。

彷彿自腦海深處炸裂一道驚天巨雷。

莫仁在恍恍惚惚之間睜開眼眸，便發現已然身處一座巨大的石殿之中。

石殿穹頂高約數十丈，寬大曠闊。

在石殿的周邊樹立起一座座巨大的人形石雕，每一座石雕的手臂高高舉起，其上通明的火焰燃燒，將整座石殿點亮，宛如白晝。

“這是什麼地方？我們不是在測試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一個少年驚慌失措。

莫仁抬眸觀察，才發現，在他的周遭竟陸陸續續有人憑空浮現在石殿之中。

他們一如之前的莫仁，紛紛自恍恍惚惚中清醒，有人鎮定自若，有人面露沉思，有人好奇觀察，但更多的人都在驚恐不安。

這些都是參與測試的人，但是莫仁大致清數了一遍，落在此處的參試者竟只有百十之數。

“果然不出我所料，這裡應該就是真正的測試之地了。”

說話的是一個十三四歲的褐衣少年，他頭戴金冠，面如冠玉，神態自若，負手而立。

但終究少年心性，見有人驚慌發問便有意賣弄：“我們赤城數千裡地界，五大門派作為擎天玉柱，每隔五年便會舉辦一次收徒大典，哪一次不是人數數萬，可是真正能透過測試的也不過了了百人左右，哎，可嘆可嘆啊。”

他口齒清晰娓娓道來，結合當下的情況，令許多不明所以的測試者恍然大悟。

只是有人似乎看不慣他的做派。

“切，有什麼得意，不過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罷了，無趣無趣。”

一個少年低喃自語，滿是不屑。

莫仁恰在身邊，不禁抬眸打量。

只見一個身著華貴衣衫、胖嘟嘟圓滾滾的小身影正百無聊賴左顧右盼。

許是感受到其目光，小胖子也轉首來看。

四目相對，小胖子卻眼中一亮。

他環顧四周，見無人注意，便像個偷偷摸摸的小賊一樣挪到莫仁身邊。

也不在意莫仁那身又破又髒的衣身，貼近悄聲問道：“你長的真好看，你剛才是不是聽到我說話了？”

莫仁眸光訝異。

他本身長相便清秀俊美，只是平日著裝掩蓋了不少光彩，沒想到這小胖子眼光挺毒辣。

但卻並未理會他。

小胖子見此眼睛咕嚕嚕一轉，興奮道：“你肯定聽到我說話了。”

莫仁仍不理會。

小胖子不依不撓：“你為什麼不理我？”

“我為什麼要理你？”

莫仁神情淡然，瞥了他一眼。

小胖子眼睛很神奇，總能咕嚕嚕地轉：“如果你理我，我就跟你做朋友。”

莫仁眉宇微皺，道：“不需要。”

“別呀！”

小胖子仍舊不依不撓，似乎賴上了莫仁。

他用更低的聲音神秘兮兮說道：“跟我做朋友，有天大好處咧！”

莫仁有些不耐，眸光逐漸冷冽：“不需要。”

“好吧好吧！”小胖子做出一副投降的模樣，生怕觸怒他，癟著嘴道：“不做朋友就不做朋友，那麼兇幹嘛。”

一時沉寂。

但沒有過一會兒，他又耐不住貼近小心翼翼說道：“我叫長魚令……”

見著莫仁沒有反應，便又大膽起來：“長魚是姓，令是我的名字，你可以喊我長魚，也可以叫我令。”

莫仁無動於衷。

小胖子似乎也習慣了他的態度，便在那無精打采的說道：“哎，還以為這次出來能見識天下英豪，結果全是一群歪瓜裂棗。”

“你看看你看看，這群人一個個地，資質底下不說，連個天賦都沒有，特別是那個正在高談闊論的小子，你別看他衣著光鮮亮麗，其實就是最低資質的垃圾，現在他還不懂，還在那侃侃而談拉幫結派，等資質測試結果一出來，他就知道在超凡世界凡俗那一套是不吃香的。”

小胖子很是不屑的撇嘴。

此刻那個一開始便侃侃而談的褐衣少年仍舊滔滔不絕，身邊已經圍著不少測試者，有男有女，有賤有貴，似乎都為他的博學而折服。

莫仁卻沒有管那褐衣少年，眸光漠然，冷冷看向小胖子。

小胖子脖子一縮，立馬辯解道：“當然，我說的歪瓜裂棗肯定不包括你，你可是絕等資質，萬中無一”

莫仁皺了皺眉：“你能看到資質？”

他的視角里面板浮現。

資質：絕等。

技能：無。

這下小胖子得意起來，他壓低聲音，悄咪咪說道：“嘿嘿，那當然，我可是有天賦的人。”

莫仁：“天賦是什麼？”

小胖子似乎在組織語言如何解答，過了一會才道：“這麼說吧，天賦和資質一樣，都是與生俱來的，不過資質針對的是武學進度的快慢以及境界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