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之王的人皮斗篷捲起陰影,為他自己和泰圖斯遮住了風沙和熾熱日輪,遮蔽了鮮血之神的目光,這個蒼白如鬼魂的男子眼中帶著癲狂、垂下腦袋死死盯著泰圖斯,強烈的惡意、殘酷的冷漠、對人性的失望、對正義的極端渴求,一系列支離破碎的情緒湧入泰圖斯的腦袋中,千萬萬恐怖的過去、現在和未來在他的眼呈現,
倘若他心底裡有一分一毫的恐懼,他就已被那些場景逼瘋,
倘若他曾犯下一絲一毫的罪惡,他就已被那對閃電爪切掉腦袋,
但泰圖斯既不恐懼,也無罪惡,他直視眼前這癲狂原體的眼睛,看著他淡色的眸子,
霎時間,泰圖斯感知到了這位夜之主的思維,
在泰圖斯第一次見到他,見到那道他對映在物質宇宙的朦朧影子時,夜之主就選中了他,標記了他,夜之主死亡了,在一萬年前他自願接納了死亡,接受了懲罰,接受了處刑,但他的物質軀體雖然死亡了,他的亞空間本質卻沒有,極端的、原始的、對樸素正義的本能渴求和極端嚮往,這就是他,夜之主,夜之主本能渴望繼續懲戒罪人,宣揚正義,但他已經失去了物質的軀體,他需要一個新的身軀、一個代表、一個宿主來承擔他的部分力量,
他需要一個人成為夜之主的神選,這個人必須是無罪的,只有無罪的人才能經受夜之主的審判,
這個人必須是無所畏懼的,不會被夜之主所帶來的恐懼淹沒和逼瘋,
泰圖斯是個合適的選擇,他可以承載夜之主很少的一部分力量,成為夜之主的神選,代行夜之主的意志,
但夜之主不需要泰圖斯的崇拜、不需要泰圖斯遵循他的命令、不需要泰圖斯的忠誠,夜之主什麼都不要,夜之主只要正義,只要泰圖斯代他懲戒罪惡,處刑罪人。
只要泰圖斯同意,泰圖斯就可以分享夜之主的力量,如夜之主般在午夜中潛行,躲開血神的目光,逃出這片荒漠。
只要泰圖斯樂意接納夜之主的力量,成為夜之主的選民,成為正義的鋒刃。
泰圖斯凝視著眼前這蒼白癲狂的午夜幽魂,
他將予泰圖斯以午夜,從此午夜將是泰圖斯的披風,沒誰能在夜色中抓住他,他將予泰圖斯以眼眸,從此未來將在泰圖斯的眼前浮現,沒誰能逃脫他的追獵,
他將予泰圖斯以恐怖,從此恐懼將是他的代名詞,罪人將在他的面前瑟瑟發抖,
但倘若泰圖斯有一日無法承受這一切,夜之主給泰圖斯的就只有恐懼、瘋癲和自我毀滅。泰圖斯微微閉上了眼睛,他不是一個迂腐的人,他也從聖哆啦a夢口中知曉如今夜之主是他們這一邊的人,他能接受夜之主的力量,貫徹夜之主懲戒罪人的要求,只要能為帝皇、為人類而戰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