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波夫按著佩劍的手在微微顫抖,不知道是因為夜晚的寒風,還是因為過於緊張。
他有些踟躇起來,但立刻便被嘴裡充滿酒氣的本尼格森將軍推了一把:“您在猶豫什麼?我們都需要您,來吧!”
祖波夫咬了咬牙,藉著酒勁,大步朝皇宮走去。
他的兩個兄弟以及20多名軍官隨即跟了上來。
這些人都沒有戴保羅一世規定的普魯士尖頂帽。臉側的大鬢角和腦後的普魯士長辮也都剃掉了。如果現在是白天,他們會立刻因此而被“騎士禮儀監察官”抓起來。
但此時他們卻毫不在意,因為他們就是要去結束這荒唐的一切。
斯卡利亞金小心地四下張望,嘴裡嘀咕著:“不會碰到阿拉克切耶夫的人吧?”
阿拉克切耶夫伯爵是皇家近衛騎兵團的指揮官,對保羅一世極為忠誠。而他的部隊承擔著加特契納宮的外圍守衛任務。
亞什維利公爵大著舌頭道:“不……不用擔心。帕倫伯爵已經以……以勾結‘奧地利革命派’的名義……讓他,嗝——暫時停職了。
“還是……保羅親自簽署的命令,哈哈,那個蠢貨。”
本尼格森將軍朝周圍比了一下:“現在近衛騎兵團由沃羅比約夫指揮,他會保證這條路的安全。”
果然,直到他們來到加特契納宮的側門前,都沒有遇到任何巡邏計程車兵。
如要塞般的圍牆上有幾名衛兵注意到了他們,高聲道:“停下!這裡是禁區!”
保羅一世在接到女兒的刺殺提醒之後,也確實加強了皇宮的安全措施——有數百名近衛軍士兵隨時在皇宮內外巡邏。尤其是晚上,沒有他簽字的命令,誰也不得進出宮廷。
衛兵們的身後傳來聲音:“是陛下召見他們的,這是通行證。”
衛兵轉頭,就看到沙皇的侍從長阿爾加馬科夫將一張紙在他們眼前晃了一下,上面有祖波夫伯爵、本尼格森將軍等一長串名字。
通行證當然是假的,但誰也不敢質疑沙皇的侍從長。
厚重的大門緩緩開啟,祖波夫等20來人立刻魚貫而入,在阿爾加馬科夫的帶領下,快步穿過皇宮廣場和日常檢閱用的高臺,走進了加特契納宮。
只是這些人為了避免引起注意,一路上始終沒有點燈,加上來之前,喝了不少的酒,已有近一半的人跟丟了。
阿爾加馬科夫上前,敲響沙皇居室前廳的大門:“是我,快開門。”
“阿爾加馬科夫將軍?”門內,傳來侍衛的聲音,“您知道的,按規定,這個時間誰也不能進來。”
“有緊急軍情!”
“可是,都這麼晚了……”
“蠢貨,現在已經早上六點了!”阿爾加馬科夫知道這些侍衛買不起懷錶。
就在侍衛開始猶豫之際,阿爾加馬科夫的身側傳來低沉的聲音:“你們要幹什麼?現在才凌晨三點。”
祖波夫等人頓時一驚,轉頭就見波布林斯基伯爵帶著七八名僕人,大步走來。
波布林斯基伯爵在得知祖波夫等人有異動之後,便時常賴在加特契納宮過夜。保羅一世和他感情很好,自然不會趕他走。
“是,是印度遠征軍出事了,我必須立刻彙報!”本尼格森將軍急道。
波布林斯基伯爵上下打量他們的裝束,突然向後退了幾步:“你們違反了騎士著裝規定。衛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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