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垂眸調整手套扣帶,指尖動作行雲流水,仿若沒聽見身旁刺耳的挑釁。
白馬似乎感覺到什麼,貼著她掌心蹭,溫順地甩了甩鬃毛。
會員制的私人馬場,有資格進場的人不多,所以加上溫穗在內,參加馬術比賽的只有五個人。
娛樂性質的比賽,大家都認識,圍在一起聊天,聊著聊著話題就聊到新來的面孔身上。
“誰帶來的女伴嗎?長得挺漂亮,氣質挺好。”
“不像女伴,身邊沒人。”
“啊?自己來的?咱們這什麼時候多了這麼個美女,我沒收到風聲。”
誇好看是其次,重點在於後半句。
能進場的會員非富即貴,或者類似秦笙笙這種,身份背景雖然達不到稽核標準,但背靠大樹好乘涼,依靠其他方式被帶進來。
“可能剛來沒多久,比賽快開始了,看完感興趣再去找她要個聯絡方式唄。”
“也是。”
賽場周圍一圈都是看臺,零零散散坐了些觀眾,而賽場上,比賽的五人已經各自就位。
發令槍聲響徹天際,溫穗輕夾馬腹,白馬如離弦之箭竄出。
馬蹄踏碎晨露,草屑飛濺。
風撲面而來,將她高束的馬尾吹得獵獵作響。
她伏在馬頸上,感受著身下肌肉起伏,韁繩在掌心收放自如。
餘光裡,秦笙笙騎著紅馬緊追不捨,馬蹄聲幾乎和她重疊。
那匹紅馬渾身緊繃,主人不斷拉扯韁繩的動作讓它逐漸暴躁,鼻孔噴出白氣。
即將經過第一個彎道,原本落後的秦笙笙突然斜切靠近。
溫穗猛地拉住韁繩,白馬本能地嘶鳴避讓,她飛快調整重心,膝蓋如鐵鉗夾住馬腹。
兩匹馬的馬鞍剮蹭,皮革摩擦聲格外刺耳。
她這一避,秦笙笙直接反超,對方還有空回頭衝她翻白眼。
在對方第三次險些擦到自己時,溫穗冷冷側頭看向秦笙笙,卻在她緊攥韁繩的手裡看到隱隱約約的黑色物體。
等她意識到那是什麼時,秦笙笙早已抖開手,將那條摺疊的短鞭展開,狠狠朝白馬抽來!
溫穗瞳孔驟縮,連忙閃躲。
但來不及了。
短鞭精準抽中白馬右耳,雪白皮毛綻出猩紅血痕,白馬瞬間吃痛人立而起,前蹄高高揚起在半空劃出危險弧度。
看臺上觀眾頓時炸開鍋,有人驚得站起,有人舉著相機瘋狂拍攝。
白馬因疼痛不斷刨蹄,劇烈晃動,試圖把溫穗甩開。
溫穗迅速抱住馬脖子,膝蓋死死夾著馬腹,快慢有速的收卸韁繩力道。
“別怕,別怕。”
軟和嗓音混著喘息,她掌心貼著汗水浸溼的鬃毛,輕拍馬頸安撫。
白馬感受到她的善意,漸漸恢復平靜,雙蹄卻仍然煩燥地踢踏。
冷靜了就好。
溫穗緩緩撥出口濁氣,其餘三位參賽者早就超過她跑遠,她眯眼凝視最前方那道身影,水潤杏眸寸寸結冰。
“你還能堅持嗎?”她力氣很小地扯了扯韁繩,引導轉向,“能的話,我們去算賬。”
“嘶嘶——”
白馬長嘯,撒開長蹄飛奔而起!
賽程過半,比賽進入白熱化階段,秦笙笙沒料到溫穗還能繼續比賽,開始頻繁驅馬變道,堵死溫穗前進的路。
溫穗冷靜分析賽道,抓住秦笙笙一處錯誤,角度刁鑽地衝了過去,白馬如閃電超過秦笙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