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記得溫榮月說過,陸知彥許給溫家好處,從他們口中套自己在港城的住址。
“他們沒那麼好心。”她隨著護工把床抬高,身體跟著起來,和陳岐晟對視一眼,彼此都看到對方眼裡的凝重。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陳岐晟撥出口氣,伸手大大咧咧地揉揉她腦袋,“放心,天塌下來,有當哥哥的給你頂著!”
這天之後,他只要有空就來醫院陪溫穗,期間馬場經理來過幾次,帶著禮物上的門,見到他在,立馬點頭哈腰賠罪。
溫穗和秦笙笙墜馬這事,兩人背後的靠山連大老闆都忌憚,所以只能由馬場吃下這個虧負責。
賠了一大筆錢,因為秦笙笙是公眾人物,馬場還得專門發宣告替她解釋並道歉。
但秦笙笙入會這事,無論如何都不可能了。
眼睛沒瞎都能看出是她先挑的事。
那位大老闆看在陸知彥面上出面處理,已經算仁至義盡。
賠償金分分鐘到賬,溫穗順利交上手術費,醫院當即安排手術。
兩小時結束,手術有驚無險的成功了。
麻醉藥效一過,溫穗清醒,能明顯感覺到後背疼痛緩解許多,上半身也能小幅度挪動,不用再側著腦袋看手機,把脖子看得落枕。
這天,她正靠在床頭處理周芙給她發來的檔案,病房門突然被推開,一道修長身影出現在門口,引得她抬頭望去。
只見男人頎長身形幾乎與門框齊平,單手撐著牆面,劍眉斜挑入鋒般衝她揚了揚,圓潤如杏子的眸漫著三分醉,眼底水光流轉,將與生俱來的風流肆意盡數揉碎在輕佻笑意裡。
他目光掃過溫穗,瞥見對方掀起的衣角,紗布纏裹,嘖了聲:“四妹這傷,看著比傳聞裡嚴重啊。”
溫穗神色自若:“溫崢。”
“哎,”溫崢從善如流的應聲,抬腿進門,他身量太高,一步步邁的壓迫感十足,“就說四妹四妹的不好聽。四同死,看看,你現在是不是就快死了?”
狗嘴吐不出象牙。
溫榮月也是。
一家人一脈相承的嘴毒。
溫穗懶得搭理。
她在溫家住的那段時間,對這些兄弟姐妹刁鑽古怪的脾性還算了解。
而溫崢在其中屬於佼佼者,純賤,就喜歡一張嘴到處惹事。
把人惹毛跟他吵架或者打架,又仗著自己家世和體格好,蠻橫鎮壓對方,然後開始欣賞對方吵不過他,也打不贏他的狼狽姿態。
見她不出聲,溫崢無所謂地聳肩,自顧自找地方坐下,吊兒郎當地翹起二郎腿,“我也不是想說你,但你確實蠢,那個姓陸的喜歡秦笙笙就讓他喜歡唄,跟她較什麼勁。”
“把你厲害的,還報復回去,把自己搞進醫院就開心了?”
砰!
重物墜地聲驟然炸響。
溫崢瞳孔猛地收縮,瓷杯擦著耳畔飛過去,在身後牆面炸開白色碎片。
清水混著細小裂紋的瓷碴濺落滿地。
溫穗垂眸收回纖細手臂,手背輸液管隨著動作輕晃,方才握著水杯的指尖還殘留水珠,在燈下折射冷冽的光。
真巧讓他碰到護工去休息,否則她早讓人將溫崢轟出去。
水流蜿蜒到男人鞋邊。
溫崢臉色難看至極。
好好好,離家三年,竟然養出一身野脾氣。
誰給她的膽子朝自己扔東西!
“你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