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知彥隨意坐在藤編椅上,依舊是那副閒散做派,只是午後陽光落在他清雋的眉眼間,未添半分溫度,反倒籠著一層薄情寡恩的冷意。
他抬眸打量對面雙手揪緊衣襬的秦笙笙,不明白精心養了三年的人,怎麼變成現在滿心算計的樣子。
指節輕叩著扶手,他沉默片刻,嗓音低沉道:“為什麼騙人?”
“我沒有!”
秦笙笙猛地抬頭,矢口否認。
聲音裡帶著虛張聲勢的巨匠。
陸知彥不接話,那雙幽深鳳眸沉沉地盯著她,似是要看穿她眼底慌亂。
秦笙笙被他看得喉頭髮緊,眼眶漸漸泛紅,卻咬著唇不肯解釋。
她就是沒錯。
如果秦羽沒有突然回國,陸知彥還會跟以前一樣縱容她,對她好,無論她提什麼要求都會答應。
可現在呢。
她在他眼裡,變成跟溫穗一樣無關緊要的存在。
陸知彥見狀,若有似無地嘆了口氣,到底念著她年紀小,耐著性子勸道:“你心裡清楚,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
秦笙笙渾身一抖,滿臉愕然地瞪大了眼睛。
他知道!
他居然知道!
見她這個反應,陸知彥不再多說,起身揉了揉她腦袋,低聲道:“好好想想吧,別讓你姐姐知道你用這種手段對付人,她會難過。”
說完,他大步離開露臺,腳步聲漸遠。
走得太快,以至於他沒看見秦笙笙剎那間陰沉的臉色。
她盯著自己平坦的小腹,指尖緩緩收緊,眼底翻滾的恨意幾乎要將人吞噬。
天色太晚,顧辛華留眾人在老宅住下。
溫穗自然而然和陸知彥睡一個房間。
洗完澡出來時,正見男人背對自己褪去襯衫,冷白燈光勾勒出背部流暢的肌肉線條,窄腰上一道舊疤若隱若現。
她錯開視線,想了想,又轉頭,問:“你今晚不出去嗎?”
陸知彥轉身時浴袍鬆鬆披在身上,領口微敞露出鎖骨,聞言挑眉:“去哪?”
他伸手去拿沙發上的睡衣,動作頓了頓,目露思索地看著她表情平靜的臉。
溫穗被他看得發慌,下意識後退半步,後腰抵上冰涼梳妝檯。
陸知彥卻步步逼近,直到她能看清他瞳仁裡細碎的暗芒。
溫穗皺眉,有些抗拒他的靠近。
直到男人微涼的手指碰到她的臉,她才驚覺對方的意圖,抬了抬下巴,把臉從他抽中抽離,聲線清冷淡然:“我困,先睡了。”
她越過陸知彥走向床邊,髮絲掃過對方指尖。
被子掀開又蓋好,她平躺成一條直線,棉質睡衣領口露出後頸一小片面板,在床頭燈下泛著珍珠般的光澤。
陸知彥動作微頓,凝視著那截白皙面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