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穗確實不清楚這些。
前三年她沉浸在陸知彥縱容秦笙笙、冷落自己的痛苦裡,從未深究過這些彎彎繞繞。
顧辛華繼續道:“比起小羽,她做人做事都太小家子氣。”
溫穗聽她提到秦羽便沉默了。
秦羽的確比秦笙笙更得人心。
而且她能感覺到,陸家人對秦羽的喜愛並非因陸知彥,是真心欣賞秦羽這個人。
她想到秦羽那副單純清澈的模樣,確實挺討人喜歡的。
顧辛華:“秦家人說,他們查了行程、出入境記錄,什麼都沒查到,才找過來的。”
以秦家的能量,能查到這些很不容易了,再深入便容易驚動上層。
“奶奶幫忙了?”溫穗調轉車頭,遠處已能看見棠山莊園的輪廓。
許久沒回來,連這條路都顯得有些生疏。
聽筒裡傳來佛珠盤動的咔咔聲,顧辛華半晌才開口:“嗯,求到臉上,不好推。”
但她心裡清楚,陸家並未全力追查
對陸家而言,秦笙笙這時候消失未必是壞事。
唯一擔心的,是她帶著孩子在外面偷偷生下,再將麻煩甩給陸家。
在肚子裡還可以解決,但生下來,就是條鮮活的生命。
溫穗默了默,試探著建議:“您如果擔心她帶球跑,不如讓陸知彥出面勸勸?”
“我怎麼沒提過?”顧辛華重重嘆氣,“那臭小子倔脾氣又犯了,昨天把人訓完就跑,扔下一堆爛攤子。”
溫穗徹底沉默。
聽著老太太在電話裡絮絮叨叨吐槽孫子不幹人事,窗外樹影掠過車窗,將她的神情切割得影影綽綽。
這些年陸知彥的主意越來越大,尤其是這兩個月,公司重要專案全部轉交給他後,顧辛華董事長的權威便逐漸被削弱。
估計再過兩年,老太太就得被架空,閒在家休養了。
溫穗不知怎麼接話,車子開到棠山莊園門口,保安滿臉笑意地親自開門迎接。
她駕車駛入時,保安立刻拿起對講機,不知說了什麼。
等她推開主樓大門,小周已經在裡面等著。
“少夫人,您終於回來了。”小周語氣難掩激動,作勢伸手要接她手中的包。
溫穗盯著他掌心,將包遞過去,眼尾餘光掃過跟離開時一模一樣的房子,目光最終透過窗戶,落在外面光禿禿的花園上。
“那裡的花呢?”她挑眉問。
“拔了,”小周如實道,“少爺吩咐全部拔掉。”
“他最近回來過?”
溫穗隨口一問。
小周卻反常地搖頭:“不是,少爺最近天天回家。”
嗯?
溫穗上樓的動作頓住。
她凝神細看,才發現不同的地方。
從前客廳茶几上始終只有她一人用的杯子,如今她慣用的那隻旁邊,多了個成套的情侶杯——正是結婚時購置的那對。
玄關衣架上,也多出幾樣男式物件,皮帶扣與袖釦靜靜懸著。
就連牆壁上的掛畫也換成了色彩鮮妍的油畫,筆觸濃豔的玫瑰在畫布上熱烈綻放,與記憶中素淨的客廳格格不入。
等等。
油畫?
溫穗微微掀起眼簾,仔細打量眼前這幅以大紅大綠為基調的花園風景油畫,筆觸清新溫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