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小姐也在?”
秦羽驚訝過後展顏一笑,轉身向餘元朔伸出手,“餘大師您好,我是秦羽。”
“小彥都跟我說了。”餘元朔先是瞪了眼溫穗,才對秦羽態度淡淡地開口,“你要的東西已經備好了,等會讓助理帶你去取。”
“謝謝餘大師。”秦羽笑意真誠,遞上手中禮袋,“知彥讓我給您帶了份薄禮,還望您喜歡。”
餘元朔嗯了聲,接過禮袋。
秦羽見他態度疏離,狐狸眼微眯,眸底閃過一絲不悅,卻很快掩去。
她轉而看向溫穗,唇角揚起溫柔弧度:“剛在走廊就看見溫小姐和餘大師相談甚歡,你們之前認識?”
溫穗沒有回答,看著餘元朔,似在等他回應。
餘元朔沒好氣地冷哼,將手往身後一背,拄著拐快步往前走去,聲音悶悶的:“不認識!沒見過!”
聞言,秦羽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
她對溫穗歉意地點頭,幾步追上餘元朔。
溫穗只是安靜望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又仰頭觀賞那幅懸掛半空的《仰春山》,緒不自覺飄回幼年隨養父去餘家拜師的時候。
那會家境還算寬裕,養父早早發現她在繪畫上很有天賦,原本打算讓她往設計方向培養,結果她對這些並不感興趣。
於是養父就想到老家曾經出過位油畫大師,連忙帶她去回老家,拜師學藝。
她確實跟著餘元朔學過很長一段時間,每年暑假都住在餘家。
在老師的悉心教導下,她漸有名氣,因年紀小,餘元朔跟養父商議暫不公開她的身份。
她曾無比感激這位恩師,也信誓旦旦承諾會堅守熱愛,在畫壇闖出名聲。
可惜。
造化弄人。
家道中落,養父母離世。
她的熱愛也在現實的碾壓下漸漸冷卻。
溫穗輕吸一口氣,拋開回憶,平靜地參觀完畫展便準備離開。
“溫小姐。”
一位留著齊劉海,身著棉麻布裙的女生忽然攔住她,笑容溫婉:“餘爺爺請您過去,跟我來吧。”
溫穗微怔,目光掠過女生胸前的工作牌,最終微微頷首,跟在她身後走向展廳後廊。
畫室裡。
餘元朔正站在一張空畫布前,手裡拿著畫筆,一手捋著鬍鬚,似乎在思考應該從哪裡下筆。
聽見腳步聲,他隨意掂量畫筆,不經意往畫布撒了兩滴深紅色顏料,聲如洪鐘道:“既然你說自己這些年都沒荒廢過,那就試試。”
溫穗垂眸,知道這是老師對自己的考驗,沒有猶豫徑直接過畫筆。
她先是用眼睛丈量畫布尺寸,又觀察兩滴顏料的位置,腦海裡浮現一幅畫面,才開始動筆。
桌邊擺滿了各種昂貴的顏料,色種齊全。
但她只取了紅、白、藍和黑四種顏料,調出六七種色彩,對著畫布大開大合地潑灑起來。
餘元朔看得眉頭直皺。
小助理也震驚地眨了眨眼。
沒見過哪位畫師作畫這麼豪放的。
作秀除外。
可偏偏溫穗沒有作秀,她讓整張畫布鋪滿暗色調,再用紅色勾勒細節。
隨著筆觸遊走,餘元朔擰緊的眉始終沒松,反而有越皺越深。
小助理更是被畫面驚得踉蹌後退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