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三年前,同樣的場合,她卻聽見他們用秦羽和她做對比,貶低她,指責她是佔了秦羽位置的壞人。
那時她攥緊裙襬,怯怯瑟縮著不敢吭聲,生怕惹陸知彥生氣。
此刻再聽,心口竟未泛起一絲漣漪。
許鳴則怔了怔,沒料到她會反駁。
印象裡的溫穗,一直是個很安靜的花瓶,安靜到毫無存在感。
突然被自己看不起的人回懟,許鳴則反應過來,重重冷呵:“笙笙和她姐姐一樣單純,她做錯事,肯定是你的問題。”
“許少這麼懷念秦羽,”溫穗直視對方,杏眸浮現冷意,“不如勸勸你的知彥哥跟我離婚,好把秦羽的位置空出來?”
“你!”許鳴則握酒杯的手驟然收緊,神色極其難看。
“我還有事,”溫穗淡然起身,旗袍下襬柔如水,淺淺遮住高跟鞋面,“畢竟不像許少,整日遊手好閒,只能拿死人來找存在感。”
她轉身就走,高跟鞋敲擊地面的聲響清脆利落,如同一記耳光抽在許鳴則臉上。
氣的許鳴則差點摔酒杯。
回到顧辛華身邊,老太太正把玩著許家家主送的翡翠佛珠,察覺她情緒不對,問道:“誰惹你了?”
“一個不懂規矩的煩人精而已。”溫穗替老太太整理披肩,語調平淡無瀾。
“需要我出面麼?”顧辛華叩了叩手杖,周圍幾個賓客霎時轉過頭,時刻注意這邊。
“不用了奶奶,”溫穗想起許鳴則憋悶的表情,嘴角勾起淡笑:“跟他計較,顯得我小氣。”
顧辛華一頓。
她這位二十四孝好孫媳,似乎變了個性子。
從前被打被罵都憋不出個聲,如今倒是什麼都願意對她說了。
拍賣會即將開始,會場燈光漸暗,大門卻突然開啟。
溫穗陪顧辛華坐前排,正好看到陸知彥修長的身影,他穿著墨綠色西裝,身高腿長,氣勢冷而沉穩。
而他身邊,秦笙笙的手正掛在他臂彎,深紅禮裙如同天邊絢爛晚霞,和他的西裝形成紅綠相配,看起來十分登對。
溫穗被刺了下,垂眸繼續看拍品目錄。
但翻來覆去,薄薄一本,總有看完的時候。
“奶奶,”她輕聲說:“我去上個洗手間。”
顧辛華:“去吧。”
自從陸知彥帶著秦笙笙進門,她表情就不太好看。
她很煩秦笙笙,和秦羽完全沒得比的貨色。
溫穗從會場側面貼著牆離開,她邊推門邊抬頭,恰好和陸知彥對視上。
他目光掃過她那身旗袍,停留半秒後就移開,似乎她只是會場裡一件普通擺件。
夜風裹挾著乾燥氣息撲面而來,溫穗平靜地走了出去。
露臺欄杆砌了花池,種滿玫瑰。
溫穗手臂撐著下頜,掌心裡手機不停震動,她終於收回賞花的心,解鎖螢幕看了眼。
溫榮月:【就定港城!不然你回來睡大街啊?聽我的,保證選個絕佳地段,家裡那邊就先瞞著,我找人疏通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