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午後時分,蒙德的陽光也並不顯得酷烈。
對於這片微風吹拂之下的自由之邦,一天乃至四時的氣候之間都並無多少差別。
“喵”
細微的貓叫聲傳來,懷裡的貓咪蜷縮起身體打了一個哈欠。
或許是先前耗費了太多精力,所以驟然吃飽了之後有些難以支撐,
林楓託著昏昏欲睡的綺良良,跟小黃毛一同走在如今已經裝飾滿了各類鮮花的大街上。
忽略掉手中沉甸甸的觸感,暫時不打算繼續折騰這隻拼命裝普通貓咪,以至於就連她自己都信了的大妖怪。
想到一個星期後即將開幕的風花節,林楓也轉過頭來,想看看身邊這兩位有什麼安排:“我記得你們之前跟我說過,風之神打算在風花節裡和你們見面,不知道你們現在對那之後的旅程有沒有什麼打算?”
“是計劃在蒙德多留一段時間,還是前往下一個目的地?”
拜訪完神明之後,一般就象徵著一個國家旅途的結束,但即便蒙德的探索已經接近尾聲,可兩段旅程之間的休整時間卻依舊可長可短。
“.實際上,對於之後要做些什麼,我現在也不是很清楚。”
迎著林楓的視線,金髮的少女搖了搖頭,臉上也多出了幾分迷茫:
“風之神是很古老的神明,他會給出什麼情報目前無法預期,我也不清楚能不能得到什麼有用的訊息。”
“雖然蒙德很適合作為冒險中的歇腳之地,我和派蒙也並不牴觸在這裡多留一段時間,但如果能有哥哥的情報,那為了避免夜長夢多,我或許還是會盡快過去看看吧。”
先前就已經委託西風騎士團幫忙張貼尋人啟事,
在一眾熱心朋友的幫助下,現在的蒙德每走幾步路就能在牆角看見她憑藉記憶復現出來的空的畫像。
但讓熒有些失落的是,即便是如此高密度的資訊收集,她到目前為止還是不知道自己的哥哥究竟身處哪裡。
“嗯這樣嗎?”
“樂觀一點,風之神作為訊息最為靈通的神明之一,我覺得你們這次應該大機率能夠得到一些有價值的資訊。”
——那必須是有價值的資訊,不然我找誰去稻妻幫忙吸引注意力。
先前就已經接到了來自空的吐槽,說他現在出個門比之前領導深淵教團的時候還麻煩,
隨便走兩步路就能在一些奇奇怪怪的地方看見那些寫作尋人啟事,但實際上比通緝令還讓人頭疼的東西,雖然林楓覺得那玩意兒的畫風其實有些微妙,但不管怎麼說,空現在大白天出門也穿著一身黑袍的抽象行為,基本上都是拜此所賜。
“唔熒的親人真的很難找,我們兩個在璃月和蒙德都貼了不少尋人啟事,在虛空系統裡也釋出了懸賞金額很高的委託,但熒明明說她能感覺到她的哥哥還在提瓦特,可為什麼就是見不到呢.”
也對自己夥伴的頭疼感同身受,雖然絕大多數時間裡都是負責吃吃喝喝,但至少在幫忙找人這件事上派蒙還是很盡力的。
“我有時候也在想,是不是哥哥在特意避開我,但我們以前在旅行的時候從來沒出現過這樣的情況,究竟是為什麼.”
先前好幾次都有著哥哥在附近的錯覺,但無論怎麼找都毫無發現,
熒偶爾在看著天空回憶過去的時候也在想,在她沉睡的這數百年時間裡,她的哥哥究竟經歷了些什麼?“想開一點,就像你在乎著自己的家人一樣,你的哥哥一定也在乎著你,只要還在提瓦特,那就一定有著見面的機會,而等你們見面了,那或許一切的疑惑也就都能夠解釋清楚了。”
理解空不希望讓他身上揹負的一切影響到熒這場旅行的純粹性,同時也不知道怎麼解釋自己這些年來究竟做了些什麼,但或許是深淵之力帶來的潛在影響,在林楓看來那隻過期深淵小黃毛其實遠比他的妹妹要彆扭很多:——既想見面又怕見面,好幾次在門外的隱蔽之處徘徊卻始終不進去。
自從他發現自己的出現把提瓦特上的一切既定秩序干涉成了一團亂麻,他的妹妹也不必再揹負什麼既定的使命之後,
或許是推己及人,這隻曾經的深淵王子就盡力的想讓熒的旅途終點更純粹一些,不要再像他過去那般沉重。
“唔派蒙也覺得一定也是有什麼特別的理由吧,只是現在還不好明說。”
“——不過不管怎麼樣,只要我們把尋人啟事貼的七國到處都是的話,無論熒的哥哥再怎麼會藏,那總有一天會發現一些蛛絲馬跡!”
以一種獨特的方式鼓勵著自己的夥伴,派蒙想到安柏說她甚至就連下水道里都塞了不少尋人啟事,覺得熒完全不必這麼擔心。
林楓:“.”
那確實是不太好藏,知道的明白你是在找哥哥,不知道的看見這陣仗或許覺得這傢伙上輩子犯了什麼天條。
完全能夠想象到以後有人旅遊七國,結果在每個國家的路邊都能發現一大堆跟小廣告一樣的尋人啟事,
林楓只是稍微想了想,就覺得那樣的場景對空來說十分驚悚。
片刻之後,蒙德城角落的花壇邊。
在街上閒逛了半天,跟熒和派蒙分開之後,發現綺良良也差不多睡夠了,林楓輕輕地將手中的貓咪放到了一個隱蔽的角落,然後在她的脖子上掛了一份比上次分量還要多不少的小魚乾。
“喵?”
順手摸了摸一副放鬆姿態的綺良良,跟身後還有些迷糊的小貓擺了擺手,跟璃月的那些仙人不同,林楓有時候還真的分不清楚這些稻妻妖怪究竟是人的部分多一點還是動物的部分多一點。
或許跟修行的時間有關係?就比如神子除了喜歡吃油豆腐之外,絕大多數情況下都挺正常的放下內心的思緒,搖了搖頭就此離開,還沒等某隻剛醒來的貓咪理清楚狀況,林楓的身影就消失在了綺良良的面前。
“喵?”
神情呆滯,尾巴豎直,整隻貓就像是脖子前的那些小魚乾一樣僵硬。
完全忘了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也完全忘了自己之前究竟做了些什麼。
略微回憶了一下自己做的事情之後,某隻尊嚴滿滿的大妖怪就羞恥到渾身僵直,從未如此希望自己經歷的一切是一場夢境:——自己不是因為想要找回尊嚴才來蒙德的嗎?為什麼情況反而比之前更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