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破車鋪的汽水,比蜜還甜
巷子口的風,把刀疤劉嘴裡那根沒點的煙吹得晃來晃去。
他那張橫肉堆積的臉上,硬是擠出一個扭曲的弧度,手腳都透著一股不自在。
陳梟沒搭理他,只是一伸手,把探著腦袋往外瞧的蘇晚晴,不著痕跡地拉到了自己身後。
“聊什麼?”
“光頭那幫人,是條子抓的。”陳梟的語調平得聽不出任何情緒,“跟我有什麼關係?”
刀疤劉臉上的肥肉猛地一抽,心裡罵了句小狐狸。
這事兒的根子在哪兒,整個四中附近,但凡長了耳朵的,誰不清楚?不動刀,不動槍,就把一個盤踞多年的地頭蛇連根拔了,這手段比真刀真槍地幹一架嚇人多了。
“懂,我懂,梟哥說得對。”刀疤劉趕緊把煙從嘴上拿下來,扔在地上用腳尖狠狠碾滅,“以後這後巷,還有校門口,都您說了算。我那小攤子,保證不越界,不給您添堵。”
他這是來服軟,也是來劃清界限。
陳梟的頭微微一低,落點正好是他腳下那個被碾爛的菸頭上。
他什麼也沒說,就那麼看著。
空氣瞬間凝固了。
刀疤劉愣了足足三秒,順著陳梟的示意低頭一看,一張臉瞬間漲成了豬肝色。
讓他當著這幾個小屁孩的面,彎腰去撿一個菸頭?
可一迎上陳梟那雙平靜無波的臉,他後脖頸子就是一陣發涼。
最後,他還是咬著後槽牙,在阿虎和李默憋著笑的注視下,彎下腰,把那個髒兮兮的菸頭撿了起來,塞進了自己的褲兜裡。
“以後這條街,大家憑本事吃飯。”陳梟這才抬起頭,聲音淡漠,“別搞那些烏七八糟的。”
說完,他拉著蘇晚晴的手腕,轉身就走。
阿虎和李默趕緊跟上,經過刀疤劉身邊時,阿虎還故意把胸膛挺得老高,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聲。
“代買”的生意滾雪球一樣越做越大,後巷那個臨時攤點,每天中午都擠得跟菜市場似的。
賬上的錢,在李默那個寶貝本子上一天天累積,很快就突破了五百塊大關。
那是一個晚飯後,陳梟把三個人叫到了一起。
“我們得有個正經地方了。”
他帶著他們,穿過馬路,來到了學校斜對面,一個早就關門大吉的修車鋪門口。
鋪子不大,鐵鏽斑斑的捲簾門上,用紅漆寫著“出租”兩個大字,下面的電話號碼都快被雨水衝沒了。
“這……這得多少錢啊?”李默一聽要租鋪子,扶了扶眼鏡,臉上的表情跟要割他肉似的,“房租可不便宜。”
陳梟沒說話,從兜裡掏出一串叮噹作響的鑰匙,在指尖轉了轉。
“一年三百,我跟房東談好了,先付半年。”
“臥槽!”阿虎嗷一嗓子就衝了過去,抱著那扇沉重的捲簾門,使出吃奶的勁,臉都憋紅了,才“嘎吱嘎吱”地把門給拉了上去。
一股機油混合著陳年塵土的嗆人味道撲面而來。
屋裡空蕩蕩的,牆壁被油汙燻得發黑,水泥地上還有幾個修車留下的大坑。
可當外面的陽光斜斜地照進來,空氣裡的灰塵在光柱裡飛舞,這個破地方,好像突然就有了點生氣。
“以後,這兒就是我們的據點了。”陳梟說。
接下來的幾天,幾個人跟打了雞血似的。
李默拿著個捲尺和本子,煞有介事地在地上比比劃劃,嘴裡唸叨著:“這兒放貨架,靠牆。那兒當櫃檯,正對門,收錢方便。”
最賣力的就是阿虎,卷著袖子和褲腿,提著水桶,拿著大刷子,恨不得把鋪子裡的每一塊地磚都刷出光來。
陳梟則負責最難搞的電路和補牆。
這天下午,阿虎非要逞能,一個人扛著個半舊的木梯子,要去刷那面最高的牆。
“梟哥你歇著!這點小活兒我一個人就搞定了!”他拍著胸脯保證。
結果剛爬到梯子頂上,腳下不知道怎麼一滑,梯子劇烈地晃了兩下,他“啊”地一聲大叫,整個人就從上面摔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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