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梟哥的傷,妹妹的藥
巷子裡的血腥氣,混著晚風,鑽進鼻子裡,嗆得人喉嚨發緊。
阿虎他們幾個把那兩個亡命徒和馬奎捆得結結實實,拿破布堵上嘴,扔在了牆角。
馬奎渾身抖得像秋風裡的落葉,褲襠溼了一大片,看著陳梟的眼神,像是大白天見了鬼。
可陳梟一眼都沒看他。
他全部的心神,都在懷裡這個哭得快抽過去的小姑娘身上。
蘇晚晴的眼淚又熱又急,砸在他胸口的布料上,那股溼熱好像能透過衣服,一直燙到他皮肉裡。陳梟胸口一悶,像是被什麼東西堵住了。
“先去醫院。”
李默第一個反應過來,他扶了扶眼鏡,鏡片上全是霧氣。
他快步走過來,看著陳梟胳膊上那道翻開的皮肉,聲音都走了調。
“梟哥,你這傷口太深了、得趕緊縫針!”
“我沒事。”陳梟的聲音有點啞,他想把蘇晚晴扶起來,可她抓得太緊了,指甲都掐進了他胳膊的肉裡,他卻像是感覺不到疼。
“你別動、我揹你!”
阿虎吼了一嗓子,就要蹲下身。
“閉嘴。”陳梟低喝一聲,他用沒受傷的右手,輕輕拍了拍蘇晚晴顫抖的後背,“晚晴,聽話、先鬆開,我們去醫院。”
他的聲音很低,沙啞裡透著一股勁,硬是把蘇晚晴的慌亂給壓了下去。
蘇晚晴慢慢抬起頭,一張小臉哭花了,眼睛又紅又腫,嘴唇哆嗦著,視線落在他胳膊上那片駭人的紅色上,眼淚又一串串地掉了下來。
但她還是聽話地,一點一點鬆開了手。
去醫院的路,顛簸得讓人心慌。
李默不知道從哪兒攔了輛半夜拉貨的三輪車,車斗裡一股子洗不掉的魚腥味。
陳梟坐在車斗裡,蘇晚晴就坐在他旁邊,死死攥著他沒受傷那隻手的衣袖,指節都發白了。
阿虎和張強他們幾個,就在三輪車後面跟著跑,腳步聲在空曠的夜路上,砸得人心頭髮沉。
陳梟的臉色越來越白,額頭上全是冷汗,但他一聲不吭,後背挺得像一杆槍。
蘇晚晴從自己的口袋裡,摸出一塊洗得發白的小手帕、手帕的一個角上繡著一朵走了形的黃色小花。
她伸出手、小心地替他擦掉額頭和臉頰上的汗珠。
她的手抖得厲害,好幾次都碰到了他冰涼的面板。
到了醫院,急診室裡那股濃得化不開的消毒水味,讓所有人都清醒了幾分。
醫生是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掀開陳梟胳膊上的布一看,眉頭就皺了起來。
“怎麼搞的?這刀子捅得可不淺,再偏個一公分,手筋就斷了!”
“要縫針、得先清創,你們家屬去把費交了。”
李默二話不說,從兜裡掏出一把皺巴巴的錢,抓著單子就衝向了繳費視窗。
阿虎在急診室門口來回轉圈,一拳砸在牆上,眼睛紅得像要滴血。
“媽的!馬奎那幫畜生!等老子回去,非把他另一條腿也打斷不可!”
清創室的門關上了。
蘇晚晴被隔在門外,她靠著冰涼的牆壁,一點一點滑坐在地上,抱著膝蓋、把臉埋了進去。
她什麼也聽不見了,腦子裡反反覆覆,全是那把刀子扎進去的畫面,還有陳梟為了護住她,側過身時的那個背影。
都是因為她。
如果不是為了保護她,他根本不會受傷。
這個念頭鑽進腦子裡,她的胃就像被人攥住了一樣,一陣陣地抽緊,疼得她喘不過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門開了。
陳梟走了出來,左臂上纏了厚厚的一圈白色紗布,臉色比剛才更白了,嘴唇上一點血色都沒有。
“梟哥!”阿虎和李默趕緊圍了上去。
陳梟沒看他們,他的視線越過兩人,落在了縮在牆角的那個小小的身影上。
他走過去,在她面前蹲了下來。
“起來,地上涼。”
蘇晚晴慢慢抬起頭,看到他胳膊上的紗布,眼淚又湧了上來。
她沒說話,只是伸出手,緊緊抓住了他的褲腿。
陳梟嘆了口氣,沒再勸她,直接伸出右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把將她從地上打橫抱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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