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壞了,我成魂器了!】這是伏地魔最後的想法。
然後,他就失去了意識。
而筆記本也恢復了被變形之前的破舊模樣,在它的周圍出現了一道旋渦,無聲無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
哈利再度睜開眼睛的時候,對上的是一對半月形的鏡片。
是鄧布利多,正笑眯眯地看著他。
“上午好,哈利。”鄧布利多笑呵呵地說。
“教授。”哈利說完,往四周看去。
他躺在一張鋪著潔白亞麻被單的病床上,旁邊的桌子上堆得像座小山,似乎半個糖果店都被搬到這裡來了。
在他的左邊,躺著昏睡的西莫和羅恩。
“都是你的朋友和崇拜者送給你的禮物。”鄧布利多笑吟吟地說,“你在地牢當中阻止奇洛教授的事情,是一個完完全全的秘密,而秘密總是不脛而走,所以,全校師生自然是全都知道了——據我所知,你的朋友弗雷德和喬治本來還送給你一隻馬桶圈。”
“他們無疑是想跟你逗個樂子,可是龐弗雷夫人覺得不太衛生,就把它沒收了。”
哈利沒忍住笑出了聲音,他真是沒想明白送馬桶圈有什麼作用——或許真的是想逗個樂子。
“我在這裡躺了幾天了?”哈利問。
“一晚上,”鄧布利多笑眯眯地說:“我本來以為你要躺上很久,卻沒想到你竟然比他們兩個先醒。”
鄧布利多指的無疑是躺在一旁的羅恩和西莫。
“但是奇洛……”哈利皺著眉,沒有繼續往下說。
他是想問一問鄧布利多知不知道奇洛是怎麼死的,但又有點心虛。
鄧布利多溫和地笑笑,對哈利說:“看來我留下的火焰防護還是有一些用處的,至少把你保護得很好——另外,我不得不變出一把掃帚,用來把奇洛教授的殘渣清掃乾淨……”
“那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哈利心下稍稍一鬆,不解地問道。
“是愛。”鄧布利多聲音溫和,“你母親是為了救你而死的,如果伏地魔有什麼事情弄不明白,那就是愛。他沒有意識到,像你母親對你那樣強烈的愛,是會在你身上留下自己的印記的。”
“不是傷疤,不是看得見的痕跡……被一個人這樣深深地愛過,儘管那個愛我們的人已經死了,也會給我們留下一個永遠的護身符,它就藏在你的面板裡。
“正是由於這個原因,奇洛不能碰你,他的內心充滿仇恨、貪婪和野心,把靈魂出賣給了伏地魔,他碰了一個身上標有這麼美好印記的人,是會感到痛苦難忍的。”
哈利有一瞬間的愣怔。
怪不得……
怪不得維維在斯萊特林的書房之前和他說,他的身上有一個很強的防護魔咒,鑽心咒完全不會對他生效……
原本他還以為是維維不忍心對他用鑽心剜骨,但沒想到的是……她說的是真的。
有生以來,哈利頭一次感覺媽媽離自己是這樣近。
“媽媽……”他喃喃地說,眼淚從眼角悄然滑落。
鄧布利多沒有說話,只是假裝對窗外的一隻小鳥發生了濃厚的興趣。
哈利趁機擦乾眼淚,強自壓下哽咽的嗓音,問鄧布利多。
“我聽伏地魔說,奇洛教授曾經向你求助過,可是你並沒有理會他?”
鄧布利多搖搖頭,對哈利說:“很抱歉,哈利,我雖然是霍格沃茨的校長,可也有做不到的事情——他自願把全身心奉獻給了伏地魔,就算有那麼一瞬間的反悔,也很有可能是他和伏地魔邪惡計劃當中的一部分……我很高興你能這樣問我,但我還是要說,就算他是真心悔過,我也沒有任何辦法去幫助他,因為他在選擇幫助伏地魔的時候,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我理解您,教授。”哈利真心實意地點頭。
瞭解過黑巫師狡詐多端的他,根本就生不起任何聖母的心思。
如果這位老學弟信了奇洛,他反倒不會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偉大的白巫師了。
“那魔法石……”哈利又說,“我感受到魔法石的能量湧進了我的身體……教授,魔法石沒事吧?”
“噢,魔法石……”鄧布利多拍拍哈利的肩膀,“魔法石已經不能用了——我還要提醒你,你要在這裡再觀察幾天,按理來說像你這樣的小巫師,吸收全部魔法石的能量,是會爆炸的,我是說,字面意義上的爆炸。”
“但我還活得好好的,不是嗎?”哈利笑了,沒有一絲一毫的擔憂。
“我個人認為是這樣的……哦,不僅如此,我更傾向於是莉莉給你留下的魔咒吸收了全部的魔法石能量——因為我有一種隱約的感覺,你身上的防護更強了。”鄧布利多嘆了口氣:“她是個天才的女巫,也只有她才能夠學會這麼高深的古代魔咒。”
哈利微不可察地鬆了一口氣,他覺得這位校長的自行腦補……省了他不少的事兒。
“那您不會嗎,教授?”哈利萌萌噠地抬起臉問。
“沒有古代魔法天賦的人,究其一生也是無法學會任何古代魔法的。”鄧布利多的眼睛在半月形眼鏡後閃過一絲睿智的光芒。
哈利總覺得,面前這位校長先生,似乎察覺到了一些什麼。
而後他又想起勒梅夫婦,便開口問:“教授,那魔法石……勒梅先生……”
“放心吧,尼可存了很多長生不老藥。”鄧布利多衝著哈利眨眨眼睛:“再說,我們本來就打算在事情結束之後毀掉魔法石的,所以你不用擔心。”
“最後一個問題,教授。”哈利沉思片刻,直接了當地問道:“我總感覺……您似乎在有意引導我去地下室?去對抗奇洛教授……或者說,伏地魔?”
“哈利……”鄧布利多的眼中掠過一絲意外,他似乎沒有想到哈利會這麼直接地問他。
他伸手拍拍哈利的肩膀說:“哈利,當伏地魔歸來,所有人都有兩個選擇——臣服在他的恐怖統治下,或在抵抗中死亡。”
“但是,你在十多年前,讓他顏面盡失,甚至像寄生蟲一樣粘在別人的後腦勺上——相信我,他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在這個世界上,只有你……沒有任何選擇。”
“我明白了,教授。”哈利重重地點頭。
“好了,問題問得夠多的了,我建議你開始享受這些糖果吧。”
鄧布利多站起身,順手從桌子上撈起一盒比比多味豆。
“啊!比比多味豆!我年輕的時候真倒黴,不小心吃到一顆味道臭烘烘的豆子,恐怕從那以後,我就不怎麼喜歡吃這個產品了——不過我想,選一顆太妃糖口味的總是萬無一失的,你說呢?”
“我建議您換一個。”哈利真誠地說。
鄧布利多從善如流地把那枚豆子放回去,又重新拿起一顆丟進嘴裡。
“很不錯,巧克力味兒。”他笑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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