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軍悍卒

第389章 殿前血未冷,午門人頭懸

太和殿內,死寂無聲。

影那不帶一絲情感的宣判,如同來自九幽地府的催命符,每一個字,都化作一柄冰冷的刻刀,深深地,剜在殿內所有官員的心上。

王衍癱在地上,面如金紙,渾身篩糠般抖動,嘴裡發出意義不明的嗬嗬聲,早已沒了半分頂級門閥家主的氣度。

他身旁的孔彰,那位自詡為聖人後裔,時刻將禮法、仁政掛在嘴邊的禮部尚書,此刻也只是嘴唇哆嗦,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們引以為傲的家世,他們賴以生存的規則,在李瓊那絕對的、不講道理的暴力面前,脆弱得如同一張薄紙。

證據?

人證?

當一個手握五十萬鐵騎的征服者,決定要給你定罪時,他需要這些東西嗎?

他需要。

不是因為他需要遵循什麼規則。

而是他要用這些東西,親手撕碎你最後一塊遮羞布,讓你在最徹底的羞辱與絕望中,明明白白地死去。

這比單純的殺戮,要殘忍一百倍。

李瓊的目光,從王衍和孔彰的身上,緩緩掃過,落在了殿內其他那些依舊站著,卻早已冷汗浸透官袍的官員身上。

“還有誰?”他淡淡地問道。

“還有誰覺得本王的提議不妥?”

“還有誰想跟本王,談一談祖宗基業,論一論天下穩定?”

無人敢應。

甚至無人敢與他對視。

所有人都深深地低下了頭,彷彿想把自己的腦袋,縮排胸腔裡。

他們怕了。

是真的怕了。

這位新主,根本不是他們想象中的任何一類君王。

他沒有開國之君的寬仁,沒有守成之主的權衡。

他就是一頭從北境冰原闖入這片溫暖牧場的餓狼,他的眼中只有獵物,他的腦中只有最原始的叢林法則。

順從或者死亡。

沒有第三條路。

“很好。”

李瓊似乎對他們的反應很滿意。

他轉過身,重新走向那張帥案。

“看來,諸位都是聰明人。”

他坐了下來,聲音恢復了平靜,彷彿剛才那場驚心動魄的對峙,只是一場無足輕重的插曲。

“既然是聰明人,那就該做聰明事。”

“本王,不喜歡浪費時間。”

他對著殿外的周平,下達了命令。

“周平。”

“末將在!”

如鐵塔般的周平,大步走入殿內,單膝跪地,聲如洪鐘。

“將王衍、孔彰,及其殿內所有同黨,一併拿下。”

李瓊的聲音,冰冷而清晰。

“罪名,就按影剛才唸的那些,昭告全城。”

“午時三刻,於午門外,當眾斬首。”

“他們的家產,全部查抄充公。其家族三代之內,男丁永不敘用,女眷編入教坊。”

轟!

此令一出,整個大殿,如同被投入了一顆炸雷。

當眾斬首!

查抄家產!

永不敘用!

編入教坊!

這已經不是殺雞儆猴了。

這是在用最酷烈,最羞辱的方式,將王、孔這兩個傳承數百年的頂級門閥,從這片土地上,連根拔起,挫骨揚灰!

“不,不,我王饒命,我王饒命啊!”

王衍和孔彰,終於從極致的恐懼中,爆發出求生的本能,他們像蛆蟲一樣在地上爬行,試圖去抱李瓊的腿。

“老臣錯了,老臣願意獻出所有家產,求我王開恩,留我家族一絲血脈啊!”

“聖人之後不可辱,李瓊,你敢殺我,天下士子共擊之!”孔彰在絕望之下,竟又搬出了那套威脅。

然而,回應他的,是周平那蒲扇般的大手。

周平一把將兩人如同拎小雞般拎起,另一隻手堵住了他們哀嚎與咒罵的嘴。

十幾名同樣面如死灰的官員,也被如狼似虎的玄甲士兵衝進來,死死按住。

他們,都是剛才或明或暗,為王衍二人幫腔,或是與他們家族利益牽扯過深的人。

李瓊的神機閣,早已將這一切,查得一清二楚。

“拖下去。”

李瓊揮了揮手,甚至懶得再看他們一眼。

淒厲的慘叫與掙扎聲,很快便消失在了殿外。

太和殿內,再次恢復了死寂。

只是這一次,空氣中多了一股濃烈的,名為死亡的腥氣。

剩下的百餘名官員,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如同百餘尊泥塑的雕像。

他們的身體,已經麻木。

他們的精神,已經崩潰。

李瓊的目光,落在了張居正的身上。

這位剛剛選擇了臣服的老首輔,此刻的臉色,也是一片煞白,蒼老的身體,在微微發抖。

顯然,李瓊這雷霆萬鈞,不留絲毫餘地的手段,也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料。

他以為是刮骨療毒。

沒想到,是直接截肢。

“張居正。”李瓊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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