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既然洩露，換題吧

還有眾多官員到了這份上懷疑李觀也不肯承認葉煊洩題舞弊，這是李觀始料未及的。

但他並不意外。

從剛剛與一眾同僚拜見座師時他就有過猜測。

他的身體十分年輕強壯，卻能成為二十個房師之一，正五品的官。

而周遭的同僚普遍都在三十歲乃至於六十歲往上。

而且途中並無其他官員與他親切攀談，證明這群人裡既沒有這身體原主同年同科，也沒有老鄉，更沒有同門。

文官習性是抱團，資歷老的欺負資歷新的，有關係的欺負沒關係的。

他這是被排擠了。

明白這一切後李觀冷笑一聲，你們抱團，可是你們抱得起嗎？

穿越前他替導師整理《皇明科舉考》裡面清楚記載著，洪武兩大舞弊案。

一是壬戌科洩題案，第二件可是丁丑科南北榜舞弊案。

壬戌科舞弊，要不是兩年前剛了結胡惟庸案，怕又是跟空印案一個性質。

這麼大的鍋，你們背得住？

當即用冷峻的目光看向葉煊：“葉主事，到了這個份上你還要狡辯嗎？”

葉煊心臟狂跳，背後的汗水已經打溼官服，但仍舊嘴硬道：“沒做就是沒做，李郎中你若是看不慣我，有的是誣陷我的藉口。”

“但是‘敗壞科道’這般罪名，我可擔不起。”

他心中尚存僥倖，只覺李觀如今尚未拿出確切證據，必定也只是口供。

他洩題，那是透過他弟弟向外傳遞紙條。

可是紙條也送出去了，而他是憑藉記憶力記下考題，在自己攜帶的紙條中寫的。

唯一的人證就是自己弟弟葉晃，那是和他同心同德的胞弟。

沒有物證，僅憑他李觀一張嘴嗎？

“不妙！”

葉煊不知道，他的這番話卻讓兩個主考官臉色頓時一變。

兩個老油條立刻意識到，葉煊一定參與了科舉舞弊。

李觀還沒發話，吳祐已經氣得七竅生煙。

怒吼一聲：“你個混賬，竟然真的幹出這種大逆不道之事！”

“啊？”葉煊立刻懵逼，吳祐怎麼這麼肯定？

但還不等他反應過來，吳祐立刻下命令：“立刻將這賊子衣冠扒了，待到春闈結束，送去刑部！”

“諾！”兩個如狼似虎的禁軍立刻上前打掉葉煊官帽，扒了他的官服，雙手一扭壓在地上。

“不，不要啊！”葉煊發出撕心裂肺的痛呼。

“吳大人，坦公，這是誤會，是誣陷啊！”他眼淚鼻涕全都一股腦冒出來。

嘴上喊著冤枉。

可是吳祐作為主考官，此刻心裡已經恨極了這個傻缺。

洩題也就罷了，若是做事滴水不漏，自然也賴不到他的頭上。

偏偏，竟然被李觀這個愣子揭了蓋子，這讓他陷入了極其被動的局面。

“說，你是如何洩了題，如何舞弊的！”

不管葉煊如何哭喊，兩個座師絲毫不為所動，當場將其審問。

果不其然，在巨大的壓力下葉煊很快承認了舞弊事實。

交待了自己透過號軍傳達考題資訊的細節。

這下子眾人都麻了。

他們看向李觀的目光變得分外複雜。

真的是舞弊，也真的是洩題。

不少人心裡嘀咕，這葉煊明明做得天衣無縫，李觀又是從哪發現的？

可是目前不是計較這個的時候。

最要命的是，第三次炮響即將來臨。

明朝貢院會試以炮響為號，開局三聲炮響，考生要進入龍門，主考官開封試卷後分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