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千古第一題

“沒有不合適的！”李觀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可是這考題，實在，實在是……”吳祐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一張老臉憋的難受。

“吳大人如不願意，那就另請高明。”李觀打斷了他。

這個天上掉下來的餡餅不僅可以吃，還能砸死人。

能獨立出一條四書經義題確實能提升士林名望，可出不好也要敗壞仕途。

李觀並不在意他的題目能否被對方接受，要用我的題目給我好處，不用我的題目也無屌所謂。

“好吧！”吳祐悠悠嘆了口氣，最終拿著這道題讓印卷官刻成雕版。

……

應天府大內奉天殿後的華蓋殿中，中華數千年裡第一位由南打到北而統一全國的君王，朱元璋正在閱覽由北平發回的檔案。

這位雄風之烈遠邁漢唐的君主此時神情嚴肅。

因為朱棣給他講了北平一樁秘事，彷彿就像在他心裡紮下了一根刺。

洪武十三年朱棣趕赴北平成了燕王，他是北擊蒙元餘孽的先鋒。

今年還將安排第七子齊王朱榑前往青州就藩，從海陸並進配合燕王。

朱棣去北平後乾的雖然不錯，可是北平等燕雲之地先後歷經遼金蒙古四百五十四年異族統治。

當地人心難收，百姓甚至都不認為自己是漢人。

朱棣在信中有言，去年北平大旱，不少流民被當地官府編戶齊名。

但其中登記戶籍時，有一些人寧願上吊都不願意改自己的名字。

而他們的名字大多數是章也可拔都、劉兀人昔裡、黃速該、趙也合臺之類的異族名字。

放下信件，朱元璋長長嘆了一口氣：“人心難治啊！”

四百五十四年，比整個唐朝還要久，比兩漢朝起來還要長。

要讓這些往上十代人都在異族統治下的百姓重新接納中原王朝，可不僅有刀子和糧食就行。

收復人心，遠比收復領土要困難千倍萬倍。

對此他早有預料。

“只希望此屆科舉能多錄一些北地士字了。”他喃喃道。

只有對北方地主士紳同樣敞開進步渠道，讓他們參加科舉，保證士紳權力，才能讓北邊的地主發從心底的擁護中央王朝。

科舉，也只有科舉能夠辦到。

想到這，他忽然眉頭一皺：“這炮響是不是遲了？”

今日正式科舉春闈舉行之時，他對此尤為敏感。

轉頭看向前鸞儀衛轉化而來的錦衣衛首領毛驤，“如今到了幾時？”

“回聖上，剛過卯時，辰時三刻。”毛驤低著頭，不敢抬頭直視朱元璋。

聖人之威，讓這位沙場悍將在面對他時如同面對一頭渾身血腥的巨龍。

似乎只要多看一眼，巨龍就會擇人而噬。

“嗯？”朱元璋眉頭皺起，眼中出現一抹凝重，居然已經到了辰時。

學生以炮響為號入龍門，正常應該是點卯時間進去，也就是後世五點鐘。

現在到了七八點都還沒進場，毫無疑問，科舉出了問題。

毛驤似乎感受到了這股壓力，額頭上冒出冷汗。

“伴君如伴虎啊！”

沒等他感慨多久，朱元璋馬上下命。

“馬上下去查，如有特殊情況先別輕舉妄動，先封鎖貢院，回來再向我稟報。”

“是！”

不過毛驤沒離開多久，貢院邊炮響終於響起，朱元璋的眉頭也終於放鬆下來。

……

此時貢院內，數千全國各地趕來的舉人考生已然完成了確認身份、搜尋行李衣物、分選號房、發放試卷的工作。

這些舉人老爺們每個人回到省內都是舉足輕重的人物，可如今五點鐘起床來秦淮河邊集合，愣是熬到七八點才能進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