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我大明活該四百年

“再比如宋朝宋太祖，世代食周祿，柴氏視為心腹倚重，臨終託孤，以其為殿前都檢點掌控禁軍，護衛天子。”

“而宋太祖趙匡胤卻黃袍加身，欺凌孤兒寡母，為人所不恥。”

“故而宋朝立國後，宋太祖三次欲任命符彥卿為帥，卻被趙普駁回，太祖言說符彥卿乃大宋忠臣，趙普回曰陛下何以能負周世宗？”

“時宋太祖無地自容，訥訥不能言。”

“這便是篡國奪位，得國不正之下場。”

李觀這裡說的便是宋朝開國初年，趙匡胤想要任命符彥卿當禁軍統領，宰相趙普三次駁回了趙匡胤的任命。

趙匡胤找到趙普親自勸說，符彥卿是可以信任的，所以才讓他掌控禁軍。

結果趙普諷刺他說你都忘了自己以前也是周世宗的禁軍將領，你又怎麼當上了皇帝了。

把趙匡胤好一頓損。

畢竟欺負孤兒寡母奪取江山的事是宋朝皇室抹不去的汙點。

再後來，宋仁宗時期出了個能打仗的狄青，宋仁宗在許多場合都表達了對狄青的愛護，稱讚他是忠臣。

文彥博最看不慣武夫，對此嗤之以鼻。

有次宋仁宗又是這樣的誇讚，文彥博就當著眾人的面誇讚宋太祖也是柴榮的忠臣，讓宋仁宗當場下不來臺。

隔壁的朱元璋聽到這話嘴角也忍不住掛起一抹笑意。

宋太祖私德有虧，對江山由來非常心虛，面對臣子的嘲諷也只能忍氣吞聲。

宋朝作為離明朝最近的一個漢人政權，朱元璋平時也沒少跟其他人討論宋朝得失，不過大多數的討論都老生常談，什麼重文輕武，什麼冗官冗兵，什麼燭影斧聲。

如今還是第一次有人從根子上指出，宋朝得來的江山是篡奪而來，根子不正。

既害怕後人效仿，又希望有文人能給他們洗地，收復人心。

於是政治權力極度下放給予士大夫，全力收緊武官軍事權力。

朱標也不免拍手較好。

“此言甚是精闢，四等立國道統序源不同，所享國祚自然不同。”

他神色激動，眼神中帶著期望：“那依先生所言，我大明應為第二等立國，也應享有二等國祚？”

李觀神色平靜道：“當今聖上起於微末，若以蒙元為中國正統，聖上戡亂除暴，驅除韃虜，革除暴政而有天下。”

“那便是如漢高祖劉邦誅暴秦，唐太宗定隋末十八路反王，周武伐湯紂一般得天命，最少有前漢之國運。”

咕嚕！

朱標吞嚥著口水，這個沒什麼好說的，雖然大家都說漢朝有四百年，實際上到王莽篡朝時西漢已經滅亡。

光武帝劉秀說是中興漢朝，實際上就是重新開創，僅僅是延續國號而已。

那按照李觀所講，大明最少也有二百年的天下？

一想到這個數字，朱標便興奮地直喘粗氣。

隔壁的朱元璋死死攥緊了拳頭，神色激動。

如果不是擔心此刻去見二人會讓朱標知道自己尾隨在後，從而傷害到朱標的感情。

他恨不能立刻繞到前面去見一見這個年輕人，好好誇他一番。

老朱這種從底層殺上來的人，比誰都明白自己只是一個普通人，不是什麼上天鍾愛的天命之子。

他既會生病也會老死，童年時爹媽餓死的慘狀從來都是他揮之不去的慘痛記憶。

因為放牛沒看好而被地主家鞭打捆綁的痛苦也絕對不是虛假。

因為童年的飢餓，成年之後又四處征戰，他一直覺得自己還活不過那個比他大了十四歲的李善長。

所以在洪武中後期拿幾年前胡惟庸案作為藉口處理了李善長。

既然自己會死，那他自然也不會真以為明朝能有萬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