唰——
驟然消失殆盡。
隨著黑腔的閉合,刺目的金光、腐朽與海潮的氣息、虛圈那特有的壓迫感驟然消失,只留下複製空間內一片死寂的荒蕪和滿地狼藉的戰場遺蹟,濃重的灰燼與未散的硝煙在無聲地飄蕩,勾勒出無盡的荒蕪與蒼涼。
山本元柳斎重國周身那焚盡八荒的烈焰與幾乎凝成實質的恐怖靈壓,如同退潮般緩緩收斂、熄滅。流刃若火在一聲低沉哀鳴般的光暈閃過後,變回了古樸沉重的木杖形態。他握緊杖柄,將其重重地頓在腳下滾燙焦裂的土地上。
轟——
這聲頓地,彷彿敲在了所有人心上,空氣沉重得幾乎令人窒息。
最先打破這死寂的是卯之花烈。她彷彿絲毫不受那股沉重氣氛影響,溫和依舊卻又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聲音又如同潤澤枯木的清泉,對身後四番隊的隊員說道:“救治傷員。”
“是!”
一眾死神立即應聲,小跑著衝向於剛才戰鬥中受傷的副隊長、席官們。
假面軍勢的成員們——久南白、六車拳西、有昭田缽玄等,從各自的沉默與憤怒中緩緩聚攏,無聲地站回平子真子和浦原喜助身後,形成一個孤立的整體。他們之間沒有任何言語交流,只有眼神的交匯中傳遞著警惕與不安,目光卻下意識地避開那個如山嶽般矗立在焦土中心的身影。
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視線這時也朝他們看了過來,烈焰雖斂,但那目光中的壓迫感卻絲毫未減,甚至更加凝重。
叛徒逃逸了,下一步要清理的,便是屍魂界與眼前這群“叛逃者”之間綿延了百年、始終未曾解決的恩怨了。那目光如同燒紅的烙鐵,在空氣裡留下焦灼的軌跡。
另一邊,信穿過瀰漫的硝煙和情緒各異的人群,走到了石田宗弦的近前。這位滅卻師一直遊離於核心戰場之外,方才並未直接捲入戰鬥,似乎也未有破面主動找他麻煩。
“你先不要回現世了,屍魂界會給予你保護的。”
石田宗弦聞言只是神色複雜地看了他一眼,深吸口氣,說道:“龍弦……被他們帶走了。”
信怔了怔,“藍染帶走了你的兒子?”
這完全出乎了他的意料,藍染為什麼會對滅卻師感興趣,是因為無形帝國的原因,讓藍染想要加深對滅卻師的瞭解嗎?
石田宗弦搖頭,“是……帝國那邊。”
信頓時神色一震:“無形帝國的人出來了?!”
石田宗弦又低聲道:“……我知道你一直接近我為的是什麼,但去往無形帝國的鑰匙我這裡已經沒有了。”
信心念電轉,無數念頭在腦中碰撞轟鳴:“此事之後再議吧。”
石田宗弦的目光失焦地投向遠處那位僅用氣勢就壓得整個空間喘不過氣的山本總隊長那邊,聲音飄忽而虛弱,像是在喃喃自語:“你覺得,他能夠擊敗陛下嗎?”
“……”
信一時無言。
等到友哈巴赫捲土重來之際,山本元柳齋重國的確是死在了對方的手上。
不過就現在而言,友哈巴赫尚未甦醒,也沒有恢復力量。
一切都未可知。
四楓院夜一擋在了山本元柳齋重國的身前,似乎是想阻礙對方直面浦原和平子等人。
京樂和浮竹站在兩側,浮竹開口:“總隊長大人,當年的事情其實另有隱情,罪魁禍首就是藍染,此事已經得以證明了,他們都是被冤枉的。”
山本聞言只是沉默。
京樂也道:“山爺,我看現在我們還是回去慢慢商議吧。”
山本目光掃向假面軍勢等人,這些人曾都是瀞靈廷的精英骨幹,當年的那件事情,的確是給屍魂界造成了十分沉重的打擊。
而這些人的眼神裡如今也滿是戒備。
當年那件事情的結論是,浦原喜助暗中進行虛化實驗,平子真子等人雖是受害者,但瀞靈廷仍舊要將其當成虛一眼進行清除!
“太刀川呢?”山本忽地開口。
信這時也走了過來,“我想,還是讓他們暫時回現世吧。”
此話一出,令就近的幾人皆是一驚。
“總隊長大人,您沒發現您現在這幅姿態,嚇到他們了嗎。”
山本總隊長皺眉道:“你在說什麼,你沒個權力!”
信並不退卻:“那誰有這個權力,中央四十六室嗎,總隊長大人,您難道現在還覺得當年四十六室的決定是正確的?”
山本冷眼瞪著他,他此刻內心的想法的確是,對於浦原、平子等人的處理,仍要交給中央四十六室來決定。
就在這時,不遠處的空地上,穿界門再次開啟,雀部長次郎衝了進來。
“總隊長大人!”
他急呼一聲,飛速衝至了眾人身前,嘴裡快速稟報:“藍染惣右介背叛了屍魂界,擅闖大靈書迴廊,並殺害了中央四十六室全體議員!我與狛村隊長、朽木隊長對其進行攔截未能成功,狛村隊長被其打成了重傷”
“嘶——”
眾人盡皆倒吸一口冷氣,藍染背叛之事、以及闖入大靈書迴廊之事他們已然知曉,但萬沒想到藍染竟然還戕害了中央四十六室的議員!
浦原喜助忍不住扭頭看了眼一旁的信,神色倏地一滯,他從信的眼中看過一抹一閃而逝的快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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