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試圖於眾人身前結起一面冰牆來抵擋著灼燙人體的餘波,但卻發現空氣中水分彷彿全部都被蒸發了一樣,目光下垂,手裡的冰刃也不知何時早已融化。
站在岩漿湖中心的老者,身影在扭曲的光與熱中顯得無比巨大。他持刀的右手只是微微前傾,那足以將星辰煅燒成虛無的火焰便如同擁有生命般,發出更加刺耳的嘶鳴,戰場在這一刻陷入了詭異的死寂,只剩下火焰焚燒萬物的低沉轟鳴,那是足以宣判一切敢於站立其面前的敵人——死刑的最終通告。
“縛道之八十一斷空!”
而就在拜勒崗、赫利貝爾以及史塔克三人以為自己將死之際,那足以摧毀一切的焚天火海,其狂暴的前進勢頭轟然中止!彷彿一頭看不見的、足以吞滅時空的滅世巨獸,狠狠撞擊在了一道橫亙於天地之間、全然不可視之的無形障壁之上!
空間劇烈扭曲,光影瘋狂折射!火焰與無形的壁壘劇烈碰撞,發出令人牙酸的、彷彿無數玻璃瞬間被碾碎的聲音!熾熱的火舌狂暴地舔舐著障壁,試圖尋找一切縫隙入侵,卻在極致的堅固與靈子穩定結構前徒勞無功。
瞬間,戰場被一分為二!一邊,是赤紅煉獄,岩漿翻騰。另一邊,是暫時保全的空間,三位十刃以及他們身後的身影。
火焰被擋下了。
這突如其來的驚天轉折,讓山本元柳齋重國那雙彷彿能灼燒虛空的銳利雙眼驟然眯起,其中閃過一絲難以置信的驚詫與更深的冰寒!
不僅是他,所有目睹這一幕的死神們,無論是退到遠處的副官席官,還是仍在戰圈內的隊長們,此刻都心神劇震。
京樂春水和浮竹十四郎二人雙眼死死盯著破面的方向,想要看清是何人擋下了總隊長的這一擊。
而待到那滔天的火焰緩緩消散,空氣中叫人痛苦的高溫卻沒有絲毫的減退,眾人這才看清那三位破面的身前,不知何時竟是多出了兩道身影來。
為首者身穿瀞靈廷護廷十三隊隊長羽織,腰挎斬魄刀,臉上帶著從容的笑意,一手輕抬,指尖縈繞著淡淡的靈壓光痕。
藍染?!
信眸光微動,他並未察覺到對方是何時出現的,剛才山本元柳齋重國這一刀所攜帶的靈壓過強,徹底攪亂了這片空間的靈子立場,讓他根本無法探查周圍的一切。
這片複製空間雖在屍魂界之內,但是對外隔絕的,傳送鬼道不可能進得來,只能認定為對方是趕到了空間入口那裡,透過穿界門進來的。
不過,他如今再次出現在了這裡,是否意味著,他已經進過大靈書迴廊了呢?
除開有關滅卻師的事情,他是否也得知了自己的一切……
“藍染……真的背叛了啊。”
京樂看著不遠處的拿到白色身影,低聲自語著,在真正親眼看到這一幕之前,他心裡還是存在一些狐疑的。
東仙要看上去面色不佳,氣息微喘。
藍染放下手臂,目光掃過了在場眾人,在有限人的身上稍作停留。
“真熱鬧啊。”
輕描淡寫的聲音,在一片死寂與扭曲的高溫空氣中顯得格外清晰,卻也異常刺耳。
山本元柳齋重國如山嶽般屹立在翻滾的岩漿湖中心,周身那灼燒空間的狂暴靈壓不僅沒有因為攻擊被阻而收斂,反而越發沉重粘稠,彷彿凝固的太陽核心。他佈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有那雙銳利如刀的眼睛微眯著,目光穿透了扭曲的熱浪,牢牢鎖定在藍染身上。
“藍染,為什麼?”
無形的威壓如同實質的重錘,伴隨著話音狠狠砸向藍染的方向。空氣都在這股靈壓的壓迫下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
藍染卻彷彿置身於微風之中,臉上那從容的微笑絲毫未變。他甚至微微側過身,瞥了一眼身後驚魂未定的拜勒崗、赫利貝爾與史塔克。
“為什麼?”藍染複述了一遍山本總隊長的話語,發出一聲帶有嘲諷意味的輕笑。
“要是昨天,您這般質問我,興許我還會同您好好解釋一番,不過現在,我卻沒了那種興致。”
山本元柳齋重國臉上閃過一抹怒意,“藍染,勾結大虛,戕害同僚,爾等犯下的罪行實在亙古未有,萬死難免!”
“罪?”藍染直視著山本那憤怒的雙眼,嘲諷意味更濃。
“要說這屍魂界內最大的罪人,我為何覺得是您呢?”
藍染的聲音平緩而清晰,穿透了火焰的低吼,宛如冰泉落入熔岩:“這以‘秩序’與‘平衡’為名的屍魂界,究竟建立於何等的屍骨與謊言之上?”
他的視線再次瞥向了其餘等人。
“真是可悲啊。”
“你……竊取了大靈書迴廊的秘密!!”山本元柳齋重國眼中彷彿有兩團實質性的岩漿在燃燒,他的靈壓轟然爆發,比之前擋下三位十刃歸刃時更加恐怖、更加凝練!整片岩漿湖如同沸騰般咆哮翻滾,邊緣的岩石在瞬間化為飛灰。老人周身蒸騰起白熾的靈壓光焰,那是絕對力量與絕對憤怒的具現。
藍染緩緩開口:“看來,你還記得你曾做過什麼事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