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浩怎麼了？為什麼要強制冷靜？這裡就他們三人，她只是和古月娜交流了幾句而已，沒有做更多的事，也未引起他強烈的情緒波動才對。難道是……
雪帝神色變得微妙起來，暗暗嘆了口氣。
冰兒真是的，這般事交給他們當事人解決即可。她只是因為萬載未見，剛見到雨浩，一時情緒波動較大，才說了那些話，不代表她現在就需要答案。
尤其是在知曉霍雨浩面對的壓力後，她更不希望如此。
雨浩要重修，還要應對神祇，壓力已經很大了，莫要因她自擾才好，萬年都過去了，不急於一時。
霍雨浩手中動作不斷，心中徹底冷靜下來。
事已至此，該面對的就要面對，有些事能逃避，有些事不能。
萬年時間，豈是寥寥幾句能概括的？雪帝是他這一生的貴人，萬年以來，哪怕並未相見，對方一直是他的護道者。
若此時退開，言無此心，問心有愧否？有！念此，霍雨浩看了眼乖巧等待食物的古月娜，嘆了口氣。
還有這位……好像和他不遑多讓啊？
都有些遲鈍。
他之前以為古月娜送出逆鱗的原因可能只是被氛圍影響了，所以才平常相待……但剛剛古月娜低落的神情，不是他的錯覺吧？
……她把逆鱗都給他了，現在當成錯覺，就是逃避。
最初讓古月娜誤會自己是神王的是他，令對方出現在唐三神識視野的是他，送禮的是他，錯在他。
麻煩了，這局他破不了。
“冰兒和你說了？”
這時，雪帝輕柔的聲音在霍雨浩耳邊響起，她傳音道：“不必在意，我知你志向，你放心去做即可，我會和萬年前一樣支援你。我們在那條路上只是相熟，最多算有好感，此路漫漫，言之過早。答案的話，等諸事結束再談。”
面對霍雨浩越發複雜的視線，雪帝抬手理了下耳畔一縷青絲，瞥了眼古月娜，“以我對你的瞭解，你之前是不是想過，若還不清，未來一切結束，便與她相伴……畢竟她把逆鱗都給你了，你不可能當作沒看到。”
霍雨浩瞬間有種刀劍加身的感覺，精神之海似乎也有視線在盯著他，下意識輕咳一聲，視線遊移。
果然，送命題還是來了！不過霍雨浩沒反駁，也沒有辯駁，預設下來。
真到了那種地步，他可不敢擔保不會那麼選，何必欺騙雪帝？
現在趕緊想想吧，要是雪帝生氣了，未來埋在哪裡比較合適，選個山清水秀的地方。
話說墓碑該雕什麼字？靈冰之墓嗎？
這時，雪帝道：“剛剛從冰兒那裡知你送了她一件底牌，確實有些不喜。但！她是一級神，有她在，對你未來有諸多益處，我知你不喜歡一切歸於利益，可哪怕只是不與她為敵也好，我也不會說讓你和她拉開距離。”
霍雨浩抬頭看向她，眼中帶上一絲疑惑。
“按人類的說法，先喜歡上的人是輸家，我先動的情，便輸了你一籌，其中苦果只能自己吞下。”
雪帝眸子閃著光亮，“人類伴侶於我看來只是互相扶持，相伴相知之人，我們如現在這樣亦師亦友、如家人一樣未嘗差了。修行路漫，成神後更是壽命悠久，你願意與我相伴前行即可。”
“因為我的恩惠，便要強迫你做什麼，偏向我，沒有那種道理。此前挾恩圖報之言只是想點一點你，現在想想尚有些後悔與你言說此事。神界已經消失，正是你乘風直上之時，勿要因我自擾，那不像你。”
湖邊輕風吹來，雪帝的長髮如銀絲般在風中輕盈舞動，裙襬如雲朵舒展開來，隨風飄向霍雨浩的方向，彷彿在無聲訴說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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