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雨浩莫名有種背後發寒的感覺。
有人在背後唸叨他？
哦，不對，今天這慶典……唸叨他的人怕是不少。
“雨浩，這東西製作的食物真的好吃嗎？”
古月娜看著眼前的展覽品，眼神古怪，“生成的餅乾是自己記憶裡最喜歡的食物味道……感覺不靠譜啊。”
霍雨浩聞言回神，看向古月娜前面的展品。
他們和雪帝現在在傳靈塔第三層，這裡是展示傳靈塔最新成果的地方，基本都是和魂靈相關的。
古月娜眼前的就是其中之一。
那是一個通體漆黑的立方體裝置，表面沒有任何接縫或按鈕，彷彿由一整塊未知材質切割而成。當展臺的燈光掃過時，箱體表面會短暫浮現出星圖般的銀色紋路，又迅速隱沒在黑暗中。
箱體側面刻著一行小字：【味覺投影儀初代原型機】。沒有操作面板，沒有顯示屏，只有頂部有一個巴掌大的凹槽和按鈕，是投放原料和啟動的地方。
“可以試吃，嘗試一下就知道了。”
霍雨浩看向旁邊的工作人員，“我們要三塊餅乾。”
既然是典禮，總不能一直當個隱身人，但他們一行人的身份走到哪裡都會受到工作人員的重視。所以為了自在一點，他稍微用精神領域給自己三人的樣貌做了點改變，靈淵境可以直接看破，一般魂師就認不出來了。
“好的，三位請稍等。”
工作人員微微一笑，開始操作起來。
在他的操控下，箱體突然微微震顫，漆黑的表面泛起漣漪般的波動，彷彿內部折迭著另一個空間。一陣極輕的嗡鳴後，箱頂無聲滑開一道細縫，三塊造型完美的餅乾被某種無形的力量托出，懸浮在空氣中，散發出若有若無的香氣。
——沒有加熱過程，沒有機械運轉聲，就像直接從虛空中「取」出了成品。
“請品嚐。”
霍雨浩接過餅乾，分給雪帝和古月娜，自己也嚐了一口。
酥脆的餅乾外層在舌尖化開的剎那，一股滾燙的麻辣鮮香在口腔中爆開。
這是……火鍋？火鍋味的餅乾……雖然說不上黑暗料理，但還是挺奇怪的，不過也很有趣。
霍雨浩一口將剩下的餅乾放進嘴裡，吞下，“透過欺騙味覺，讓人感覺自己在吃喜歡的食物……某種意義上是在品嚐自己的記憶，原型是影響精神的植物魂獸吧？和味蕾相關的植物，是憶心藤？”
工作人員先是有些詫異的看向他，為他的博學感到驚訝，接著笑道：
“是的，這臺機器的設計參考了憶心藤的功能，是萬年憶心藤魂靈和研究員合作完成的傑作……”
另一邊，古月娜吃下餅乾後，紫眸微微睜大，她的那塊餅乾化作了星斗蜂蜜烤鬆餅的滋味。
那是霍雨浩用星斗大森林特產製作的點心，選用百年蜂皇漿與月光松子粉烘焙而成，表面還撒著她最喜歡的銀月桂花瓣……
雪帝的指尖泛起冰霧，她嚐到的是霍雨浩製作的霜糖冰晶糕，是萬年前霍雨浩和她一起外出時給她製作的……主要材料是極北特產的雪蜜、雪參熬製的糖漿，每一口都彷彿帶著冰雪的純淨甘甜。
古月娜和雪帝回味著味蕾上的奇妙味道，良久，前者評價道：“因為是欺騙味覺，味道可以還原，但口感上無法還原，還是餅乾。而且終究是欺騙，魂師如果想的話，用魂力就能擺脫這種影響……”
聽到古月娜一副鑑賞美食的發言，工作人員面露尷尬，“這是技術展覽不是美食展覽。”
霍雨浩莞爾，對古月娜和雪帝傳音道：“回去我給你們做。”
雪帝溫和一笑，古月娜正想說些什麼，一旁傳來熟悉的聲音。
“口感不談，以技術而言，融合了空間壓縮和傳靈塔特有的魂靈技術，很有發展前景。我都想和製造者談談了。如果能在味覺欺騙上增添觸覺欺騙，或許能突破現在的口感侷限。”
一道蒼老的身影走到這邊，看向霍雨浩三人，笑著評價道。
以他的精神力當然可以看穿霍雨浩沒有用盡全力的偽裝，不過三人這個樣子，顯然是想普通的參與典禮，他自然不會拆穿，只是向雪帝微微頷首，以示敬意。
“憶會長？”
霍雨浩有些詫異，“您這麼早就來了？”
“來給傳靈塔捧個場，順便來看看傳靈塔的技術展覽。堂兄他也來了。”憶紅塵指向某個方向，笑道：“難得的慶典我們兩個老骨頭也來放鬆一下。”
霍雨浩順著他指的位置看去，見忘紅塵正在一個展臺前試驗其中的道具。
那是魂靈球。
因為部分魂師的建議，傳靈塔對魂靈球也進行了改造，在之前的基礎上，又發展出了更多的功能和作用、乃至顏色。
諸如可以吸引火系魂靈，讓火系魂靈感覺更舒服的紅色熾焰球、給黑暗屬性魂靈的黑暗球等等。
嗯，在魂靈寶可夢的道路上越走越遠了……
怎麼說呢，可喜可賀？一旁，憶紅塵也要了一塊餅乾，嘗過之後笑道：“果然是奇妙的味道，放在一些隱秘研究所、鎮守邊疆的軍隊，會是一種慰籍。”
工作人員露出微笑，“您喜歡就好，要再嘗試一下嗎？”
憶紅塵擺了擺手，走到霍雨浩三人身邊，感慨道：“魂環被魂靈替代，是隨著歷史變遷必然會發生的事，資源總是不經用的，如果一直按古法走，遲早有一天，魂師會消亡在歷史中，魂靈的出現避免了這件事發生，不過在我看來，魂靈的價值遠不止如此。”
“傳靈塔的魂靈難以計數，研究人員從這些魂靈身上得到靈感，設計出的魂導器總是可以給人帶來意想不到的驚喜。對此，我還挺羨慕的，還想過退休之後到傳靈塔，研究一下魂靈。”
“您如果真願意來，那可要給您最高的規格待遇。”霍雨浩道：“不過，忘紅塵堂主恐怕不會允許。”
“我是機甲師協會會長，退休了想來傳靈塔研究，和明德堂堂主有什麼關係？”
憶紅塵笑著搖了搖頭，“好了，不談這些現在還說不準的事，我過來一是為了和幾位打個招呼，二是想向冕下打聽一件事。”
說到這裡，他的視線轉向雪帝的方向，“今天的靈冰大典，不知聖靈冕下會不會參與？我有件事想要請教她。”雪帝眼神微閃，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