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兩個天災碰到一起,只會給其他人帶來更大的天災。
因此去往遠離眾人的戰場,這是他和拜倫共同的默契。
天災之下皆為螻蟻,這話.可不是說說而已。
隨著博士和拜倫這兩名恐怖的天災級星使徹底消失在天邊的雲層中。
被遺留在浮空島上的協會星使們,也終於是能得以緩口氣。
而在短暫的休息過後,他們也立刻開始執行拜倫不久前留下的命令,起身朝著不遠處那四個巨大的‘星獸誘導裝置’走去。
只是在這個過程中,又有一人不按規矩行動了。
“戈恩!你還躺在那裡做什麼,你難道忘記了拜倫大人說過的話嗎!”
看著又一次回到平坦岩石上躺下的戈恩,沒了拜倫在場的以賽亞,再也剋制不住心中的怒火了。
只是對於他宛如吃人般的憤怒表情。
戈恩的回答雖然懶洋洋,但卻透露出一種不容質疑的堅決。
“拜託,以賽亞,你讓我引誘一群星獸去攻擊下面那群最高只有二級的傢伙,那你這和讓我在比賽開始之前,提前找人把對方運動員打一頓有什麼區別?”
“要知道作為‘裁判’的我,手中的權力可全來自於建立在觀眾相信的'公平'之上。”
“而一旦讓觀眾認為我的判罰失去了公平性,那作為裁判的我.自然也就失去了存在的意義。”
“因此,無論是多麼重要的比賽,我首先要做的都不是考慮如何贏下對手,而是如何讓觀眾相信這場比賽是公平的,並同意讓我上場。”
“因為只有這樣,我才能行使他們賦予我的權力。”
說到這,已經側躺在岩石上的戈恩,當即打了個哈欠,然後摳了摳自己有些發癢的後背,語氣輕鬆的說:“以賽亞,我已經裝作沒看見,讓你去場外毆打對方的運動員了。”
“可如果你還執意要把我也拉到這場骯髒的行動中,那你.可就要做好被我先打死的準備了。”
“畢竟觀眾的眼睛可是雪亮的,你能騙得了自己,但你可騙不了他們。”
說完,戈恩就不再理會以賽亞那難看的表情,自顧自的打起了呼嚕。
這個該死的傢伙,居然在這麼重要且關鍵的場合.睡著了!而也是在戈恩的這番話說完後。
原本走向四個‘星獸誘導裝置’的威廉,竟突然若有所思的停了下來。
“你tm又是怎麼回事!”
看著莫名其妙也不動了的威廉。
已經徹底被憤怒衝昏頭腦的以賽亞可顧不上什麼‘同伴面子’,直接憤怒的對他咆哮起來。
對此,威廉平靜的說:“以賽亞先生,我覺得戈恩先生他說的對,我就算能騙得了自己,但我也騙不了場外的觀眾。”
“同樣的,騎士的正義應該是把劍砍向全副武裝的敵人,而不是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平民揮下屠刀。”
“先前沒能說服拜倫大人的我,已經是有點違揹我心中的正義了。”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能再這樣一錯再錯下去。”
“我知道在戰場上為了勝利,一切手段都是可以理解的,但一個正義的騎士,不應該以此為藉口來欺騙自己,更不應該向藉此去欺騙他人。”
“所以,我可以看著你們把那四個象徵著‘屠刀’的星能裝置放下去,但你不能指望我也拿起這把屠刀,抱歉。”
聽到威廉的話,以賽亞徹底呆住了。
因為他實在無法相信在殘酷的,充滿了危險和爾虞我詐的星使世界。
怎麼會誕生出像威廉這樣一個愚蠢的理想主義者。
騎士之道?
不是,像你這樣的傻子,到底是怎麼活到今天的啊!
然而沒等以賽亞把心中的想法說出來。
不遠處本該已經睡著的戈恩卻突然再次開口了。
“喲呵,沒想到在這群蠢貨之中,居然還有你這樣一個有趣的傢伙存在。”
“看來那個騎龍的傢伙說的對,你這傢伙還真有鑄造完美的潛力。”
“只是你好像醒悟的稍微晚了一點,導致前面有些路走錯了。”
對此,已經徹底明悟本心的威廉,表現得十分坦然。
“是的,尊敬的戈恩先生,曾經的我確實是做了不少錯事,也走了許多的彎路。”
“可當我真正的成家,並有了自己的女兒之後,我就猛然察覺到了自己的錯誤,並不斷的努力去改正。”
“畢竟作為一名父親,我首先要做的,就是給女兒先樹立好一個優秀的榜樣,不然的話她是不會為有我這樣一個父親而感到驕傲的。”
“原來是這樣嗎.”
戈恩翻過身子,並直接坐了起來,抬頭看向暴雨中神情堅定的鐘表騎士·威廉。
“.難怪有人和我說,人類最寶貴的財富從不是智慧,而是他們豐富的情感。”
“如果換成一個冷靜的智械,那它是絕對無法理解你這愚蠢的想法的。”
“畢竟為了別人來改變自己,甚至完全否定自己的前半生,這和讓那群智械推倒自己的底層程式碼後,再重新塑造一個全新程式碼沒什麼區別,都是等同於自殺的愚蠢行為。”
“不過.”
戈恩站起身,無視了一旁對自己怒目圓睜的以賽亞,獨自走到了威廉的面前,直視著威廉那雙清澈的眼睛。
“.你可要考慮好了,我雖然會因為追求公平,從而在一定程度上拒絕來自資本的誘惑,但這可不代表我會和資本作對。”
“換句話來說,我雖然知道有人要對場外的選手不利,但我頂多會提醒他,但絕對不會冒著生命危險去幫他。”
“畢竟想要組辦好一場比賽的話,光有觀眾可不行,還需要有資本的運作。”
“因此,妥協與被妥協,同樣是一個裁判需要具備的良好品質。”
“但你和我不一樣,你現在可是相當於把自己架了在火上,隨時都可能因此喪命的。”
“畢竟就算是再手無寸鐵的弱小平民,只要條件允許的話,他們一樣有機會殺死你這個全副武裝的騎士。”
面對戈恩好心的勸告,威廉則是毫不猶豫的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只要騎士之道存在於心,那此身.則無需還鄉。”
聽到這話,戈恩在錯愕了片刻後,忍不住嘆了口氣:“……明白了,難怪那騎龍的傢伙會說你是傻子,你確實是蠢的可以。”
雖然以賽亞、班傑明,乃至周圍其他協會星都無法理解威廉這話的含義。
但戈恩卻是瞬間讀懂了。
威廉的意思是,比起拿起屠刀,帶著愧疚和罪惡的殘軀還鄉,抱憾終身。
那他寧願放下屠刀,並以坦然和正義的姿態死在外鄉,無愧於心。
前者雖然人活著,但心卻已經死了。
後者人雖然死了,但他的心.卻依舊活著。
不過戈恩雖然能理解威廉的想法,但卻完全無法認同。
畢竟人都死了,談什麼心不心的還有什麼意義呢?
可不認同歸不認同,但這不代表戈恩就不欣賞威廉了。
“行吧,你既然都想好,那就按照你自己的意願去做。”
“而倘若你的軀體真的留在了這裡,不用擔心,只要條件允許的話,那我一定會幫你把你的心帶回去的。”
“只是我不管怎麼想,都覺得若是真出現這樣的情況,那對你女兒來說,或許不見得是什麼好事。”
威廉笑了笑,然後舉起自己右手上的粉紅色兒童手錶。
於戈恩吃了屎一樣的難看錶情中,很是自豪的說:“不,我覺得她如果知道了自己父親做的事情,那她一定會無比驕傲的和每個人說有一個我這樣優秀的父親。”
“就像我現在可以無比自豪的和每個人說我有這樣的一個可愛的女兒一樣。”
“……”
“媽的,怎麼感覺我又多嘴了,明明你和那個天機貓年齡差了快一倍,但我總感覺你們說的東西好像都差不多,全是一種我得不到,但又無比羨慕的東西。”
“睡了睡了,我就不該嘴賤多問你這一句。”
“喂,以賽亞,等那個二級完美的夢星使出來後,你再派人來喊我。”
“要知道我若是想要拖住她,那我必須趁現在好好多睡一會兒,不然待會很有可能和她打著打著就冷不丁的睡著了。”
說罷,戈恩也根本不管以賽亞有沒有聽到自己的話,直接倒頭就睡。
且這一次的戈恩是真的睡著了。
可見那個所謂的‘夢星使’於他而言,到底有多麼的麻煩。
至於以賽亞,雖然他很想不去喊戈恩,從而讓他在事後被總會特使拜倫責罰。
但他最終還是不敢這麼做。
因為眼下在場的二級星使中。
也就只有戈恩有能力拖住那個怪物了。
只是心裡這麼想,可不代表他嘴上會這麼說。
“媽的,那個天災星使說得對,你們兩個,一個是不可理喻的瘋子,一個是無可救藥的傻子。”
“完美?去tm的完美!我只知道只要能活著,那完不完美什麼的,根本就不重要!”
說罷,以賽亞就領著其他人,開始去安放提前準備好的‘星獸誘導裝置’。
而身處高空的他們,可不用擔心被這誘導器吸引來的大量海洋系星獸。
因此,就算這場人為導致的星獸潮,無法徹底摧毀下方的餘燼基地。
但也也足夠消耗掉他們為數不多的防禦力量。
屆時他們將會以全盛姿態降臨,趁虛而入。
並於餘燼基地中找到那個被拜倫大人一直掛在嘴邊的,心心念唸的‘鑰匙’。
一個.通往真正完美的鑰匙。
餘燼基地地面區域,大門口。
“天道,你說博士和我們.能平安度過這一劫嗎?”
在解決完最後一個從天空下墜的岩石後,塵星收起了自己的妖刀,一臉凝重的對著身前背對著自己的天道詢問道。
同時,其他包括塵空、鏡琉璃在內的所有群星之子。
也都下意識的來到了天道身邊。
因為他們雖然暫時還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
但無論是剛剛那恐怖的巨石流星雨。
還是突然出現在博士身下的機械巨龍。
都讓他們明白今天發生的事情絕對非比尋常。
因此他們本能的詢問天道,並嘗試從他嘴裡知曉他們接下來該怎麼做。
畢竟對於天道的信任,已經是徹底刻在了他們這群群星之子骨子裡的本能。
彷彿只要有天道在,那無論前方的道路有多麼曲折,多麼艱辛。
他都定能帶領大家走出這漫長而又危險的幽邃,看到那光明而又璀璨的天明。
而聽到身後塵星的話,天道轉過身,平靜的望著群星之子們那一雙雙希冀的眼神。
片刻之後,在所有人緊張的表情中,天道突然笑了。
“放心吧,無論是你們還是博士,都會沒事的。”
“因為那屬於你們的明天.我已經看到了。”
聽到天道的話,包括塵星在內,在場的十一個群星之子都下意識的鬆了一口氣。
雖然他們也知道天道這話或許只是安慰。
但不知為何,當這樣的話從天道口中說出時,卻是那麼的.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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